叶晚晚眼睛有些干涩,分不清是一晚上没有休息导致的干涩,还是心里莫名其妙的难过让她这样不争气地难受。
她心里很酸涩。
容厌他救下她了,她好好的,她没死,他没有错,都是她不知足。
可她不高兴,她非常难过。
叶晚晚只管狠狠用力。
他手臂紧绷起来,叶晚晚不管不顾,不在乎他接下来是不是要扯开她、掐死她,她只想用力咬地再狠一点。
口中漫开浓郁的血腥气,她的牙齿陷入他小臂的皮肉之下,几乎像是要从他身上咬下一块肉来。
容厌神色淡淡,身体因为疼痛青筋鼓起,神情却还悠闲地懒散垂眸,含着几分笑意,看着她咬。
鲜血已经多到沿着他的指尖往下滴。
叶晚晚眼眶脸颊都开始发酸,终于松了口,唇瓣下颌上都是他的血,她抿紧唇看着他被她咬得血肉模糊的小臂,心底那股盘桓的恶气一齐发泄出来。
他手臂薄薄一层漂亮的肌肉,原本很好看的线条此刻被她咬出深深的伤口。
容厌扫了一眼自己手臂称得上惨不忍睹的模样,没有在意,他捏起她的下颌抬高,拇指按在她唇角,手指沾上湿滑的血液,她唇上也都是血。
他拇指用力,挤开她唇瓣,手指按上她牙齿。
叶晚晚一懵,随后被这把玩的动作气得胸膛起伏快速,被他捏着下颌,脸颊高高仰起。
他彻底捏开她的嘴巴,叶晚晚挣不开,仰面被迫张口。
容厌拇指伸到她口中,按在她牙关上,低眸仔细看了看她牙齿,笑了一下,“牙倒是尖,你知道你这是在做什么吗?”
敢这样,就不怕他会杀了她。
叶晚晚被逼着仰脸张嘴,他手指伸到她嘴里,凉湛湛抵着她唇瓣牙齿,还这样看着她。
她屈辱又难过,呼吸哽咽了下,身体微微颤抖,眼眶被逼得微微泛红。
容厌瞧着她下一秒就要被气哭的模样,摇头笑了下,放过她,站起身。
叶晚晚闭上几乎僵硬的嘴巴,心底恶气不减反增,盯着地上容厌越来越多的血,恶狠狠直挺挺跪到他面前。
“想咬就咬了,陛下处置我就是。”
容厌瞧着她这副浑身是血的模样,没忍住,笑了出来。
叶晚晚仰头,容厌忽地倾身靠近,高大的身影覆下,伴着淡淡的香息。
他手指放在她头顶穴位上,眨眼间,叶晚晚眼前天旋地转,困倦之意汹涌而来。
容厌俯身扶了一把她倒下的身体,叫来朱缨。
朱缨连忙进来,她怔了下,忽然注意到,陛下这回亲自扶了云妃。
朱缨还没来得及高兴,便看到地上滴了许多的血迹,愣住。
容厌道:“太医在外面,让他进来给云妃处理一下伤口,等她睡醒便回宫。”
朱缨眼尖地看到陛下左手臂上的衣袖几乎被鲜血浸透。
这……是陛下的血?
朱缨手指颤抖起来。
容厌说完,顺手捡起地上的长命缕,转身出门,回了自己暂居的院落。
回到屋内,容厌随手将长命缕扔到一旁的桌上。饶温又叫来一名太医,医士背着药箱进来,看到容厌手臂上可怖的咬痕,双腿一软,跪下行礼的姿态几乎要趴在地上。
饶温立刻扶太医起来。
太医战战兢兢地将血迹清理干净,露出两排深深的,还在不断往外渗血的牙印。
饶温也看到了这齿痕,眉心皱紧。
“陛下,这是……”
陛下刚从云妃院中出来,想也不用想是谁弄出来的。
容厌低眸看了一会儿自己手臂上的伤口,又有些想笑。
饶温跟随容厌多年,看着容厌的神色,他将原本想问如何处理云妃的话咽了回去。
他觉得,陛下这回应该不会惩罚云妃。
容厌瞧着手臂这一处丝毫没有收力的伤口,手指摩挲着腕间垂下的佛珠。
有意思,真有意思。
他和她非亲非故,无情无爱。她知道他面目,还有点怕他,还敢这样将情绪发泄在他身上,出格地肆无忌惮?
怕死又不要命。
容厌还是觉得有趣,忍不住笑了下,忽然问:“她到底同孤使什么性子?”
她站在什么立场上要对他耍脾气?
饶温低眸没有回答。
容厌支颐看着太医在他伤口撒上药粉,拿细布一圈圈将这齿痕掩盖上。
她和他有什么是让她觉得,她能在他面前这样有恃无恐的?
非亲非故,无情无爱。
云妃,帝王的妃子。这个称号,便真的将他和她绑在一起了?
容厌有些难言的想笑和新奇,却是头一回在后宫的妃子之间产生这样的感受。
“她还委屈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