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那俩弱鸡怎么可能架得走一个壮汉?”
“可是这有什么用呀?”
“模仿医闹呗。”厉宁聪说,“顺便再杀鸡儆猴,让咱老老实实按规则玩游戏。”
李医生整整衣领,微笑着坐回去:“没事,那是我们病院的病人,大家不用害怕,来,继续问诊活动吧,只剩下五分钟了哟。”
“快走。”小马拉住厉宁聪的手腕,“我们还是赶紧去二楼吧。”
厉宁聪哪是他那小身板能拉得住的,一踉跄,小马转身,两人往墙边站了站。
还有不明状况的新玩家在进来,一切循环。
赵钱孙李医生有的笑脸相迎,有的高深莫测,问的同一句话。
“小姑娘/小伙子/帅哥美女,有什么想咨询的。”
厉宁聪用卡片磨着下巴道:“哟呵,有意思。还有半小时,你着啥急,去餐厅玩玩,没准29号就在里面数大米,哈哈~”
然而,又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玻璃罩里的雕塑男站起来,在里边无头苍蝇般游走。
像某种突然解除石化状态的怪物。
被刚刚那么一闹,大家更不敢破坏规则了,不管雕塑男做什么离奇的动作,都没有人看他一眼。
就好像警告里说的那样,当他不存在。
小马站在边边,放眼望去,玩家各自做着自己的事,交谈,低语,三三两两地讨论。
可就是没有一个人搭理雕塑男。
怪怪的。
虽说是规则,可那雕塑男……演技也太好了。
这时,雕塑男已经不满足于做怪动作,而是跳上摆台,双肘向后弯曲,准备来个信仰之跃!
看样子竟想撞碎玻璃逃出来!
小马赶紧挪开眼神,莫名不敢看,而这个动作,居然被十米之外的雕塑男敏感捕捉到了。
嘭!——
玻璃罩发出巨大的撞击,人们均停在原地不敢动弹。
不敢动,却更不敢看。
“救命!”雕塑男发出绝望的嘶吼,“救救我!我没有病!快救救我!他们是疯子!我被他们关起来了!救救我!”
闷闷的哭嚎声响彻活动室,地面纯白色瓷砖亮得惊人,倒映出一张张略有惧怕的面孔。
一名背对着雕塑男的护士朗声提醒道:“大家别慌,玻璃罩是单面隔音的,我们能听见病人,病人听不见我们。”
稍微懂点常识的都知道这是扯淡。
单面可视很普遍,哪有单面隔音?反科学啊。
可没人提出来。
嘭——嘭——
撞击声仍在继续。
有个女玩家不凑巧,刚好就站在玻璃罩旁边,她头微微偏着,两鬓流汗,必须得用尽全部注意力,才劝服自己千万别不听从警告,否则也会被拉去关禁闭的。
更多人选择若无其事加快脚步离开,包括小马。
出了自动门,他才舒了一口气,用正常音量说话。
“吓死我了!原来这就是沉浸式体验吗?”
厉宁聪点头道:“挺有意思,妈的,老娘刚也感觉像真的一样,电影里的精神病都这么一惊一乍,主打一个突突突,吓你一跳
就对了。”
向左食堂,向右上楼,小马迟疑看了看楼梯:“我,我们还是别玩其他剧情了吧,就去等孙医生。”
“你自己要玩的,谁花钱谁说了算。”厉宁聪忍不住翘兰花指,“就这针尖大的胆子,还立志做1?”
小马低头道:“哥哥,我,我忘了跟你说,我以前做过手术,禁不住吓。”
明明传单上说了,没有特别血腥的元素他才敢来尝试的。
“啥手术?”厉宁聪掏掏耳朵。
“心脏手术。”小马赌气往右迈步,也不知是生厉宁聪的气,还是觉得自己太弱了。
厉宁聪顿感无语。
减虞这都什么天崩霉运,为了写小说找灵感发掘出全N市最弱的攻也就算了,身体还这么差。
这不得一上床就嗝屁。
哦对,还没成年。
没办法,谁让人家是弱势群体呢。
厉宁聪没劲地往回走,小马开心一笑,跟上去:“哥哥,你对我真好,我也会对你这么好的。”
途经一块空旷区域,就在楼梯冰冷的钢柱下,大约十几个人在一起跳广场舞。
一群人扭着尴尬的海草,前方领舞是名穿蓝条纹的病人。
没音乐。
但是那病人卖力喊道:“来,跟着音乐我们一二三四,二二三四,转圈,拍手,再来一次!”
至此已成行为艺术。
旁边有名护士,正慈祥地看着这帮陪病人乱跳的玩家。
厉宁聪凑过去问道:“嘿,姐妹,这是在干啥?”
护士瞥了眼他的探视证,用圆珠笔点点记录板:“这是每天下午固定的放风活动,有益于病人的身心健康,家属们都乐意帮忙治疗。”
“那也太配合了吧。”厉宁聪此刻宛如福尔摩斯附身,“难道他们都没有自己的家属要探视?”
支线设计这么丰富,总不能就缴费窗口一个触发机制吧。
这舞痴病人肯定也算。
玩家们都为难得很,满脸抗拒,扭得奇形怪状,而这敷衍的样子刚好被转身的病患逮个正着。
“哈哈哈!”病人倏地狞笑,“做错了!被我抓到了!”
他卷起蓝条上衣,裤腰带居然别着一根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