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光线暗淡,空气里满是潮湿发霉的味道,真不知道这种环境下是怎么住人的?
他打开灯,黄悠悠的灯光逼退了昏暗,屋子里像是被洒了一层余晖。
屋里的温度和外面差不了多少 ,我紧皱眉头,眯起眼睛环视着简陋的出租屋。
进门处是厨房,灶台没有脏兮兮的油垢。客厅和卧室混在一起,沧桑的铁床被靠墙摆着,木质的沙发上泛着黄晕的光。屋里的角落没有了墙皮的保护,露出来原始的模样,水泥糊的地面粗糙不平。
我简直不敢相信,在这个浑金如土的菀城还有这样破败不堪的住所。
他站在沙发旁边,紧紧地攥着衣摆“您先坐在沙发上吧。”
我双手插兜,低眉睨着木头沙发,上面还有几道岁月留下来的痕迹以及印上去的顽固污渍。
我又看向他,他在旁边冻得瑟瑟发抖,床上有一件黑色的棉服,我见他之前穿过。
我走向前,拿起那件轻飘飘的羽绒服披在他身上,他抬眉看向我,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看得我好是心疼。
“天气凉,穿上衣服,别再重感冒了。”
他顺势把胳膊套进袖子里,几颗衬衣纽扣敞开了,我瞄见了他白兮兮的胸膛以及纤细瘦弱的腰肢。
我轻咳一声,眼睛立马看向别处。
我问他“这,是你的房子?”
“这是我租的。”
“怎么租这了?”
他理解我的意思,向我解释道“这里便宜。”
我看向他,羽绒服拉链已经去拉到顶了,脖子都看不见了,黑色的羽绒服映得他色脸越发白皙。
“随遇,你的薪水不低吧?”
他急忙摆手,露出紧张之色“不低,不低。”
看来他家境挺困难的,这就好办了,给他点甜头,他就会屁颠屁颠钻进被我的被窝。
“随遇,有什么困难尽管和我说,我肯定会帮你的。”
他抬起倔强的黑眸,脸上的红晕褪去“没有困难。”语气生硬,不像前几天的软弱的随遇。
他怎么油盐不进呢?
我没有说话,在沙发上挑了一块看起来干净的地方坐下。
他为我端来一杯热水,冒着热腾腾的水汽,杯壁里挂着凝结的水珠。
“迟……迟总,我……”
我紧绷着身子,朝他笑道“这是你家,怎么还紧张上了,我有那么吓人吗?”
他疯狂摇头,瞪大双眼“不是的……”
我摆头让他坐在我旁边“既然不觉得我吓人,就坐嘛。”
他犹豫了一小会儿,迈着小碎步坐到我旁边,但我们之间有一条明显的分界线。
我没有继续为难他,用尽体恤的语气问他“感冒好些没,吃药了吗?”
他点头,不停地抠搜大拇指“好多了,也吃药了。”
“家里就你一个人吗?”
“嗯……”
我向他那边靠了靠,拿起那杯热水放在他冰凉的手里,我的手拢着他的手背,没有放开的意思。
他的脸又裹上绯红,指尖都在颤抖,杯中的水被震出点点微波。
我尽量带着纯粹的眼神去看他“如果家里有其他人的话,就不会这么冷清了,对吗?”
“嗯……”他的声音发颤。
他的眼神无处安放,手背的温度渐渐染上我的气息。
良久之后,我才放开他。
“不好意思啊,未经你同意,就帮你暖手了。”
他放在水杯,将手揣在口袋里“没……没关系,谢谢您。”
“随遇,我很看好你,听李主管说,你的工作能力很强,刚来公司不久就被提拔成了小组长,未来可期啊。”
他尴尬地笑了笑,气氛就陷入了冰点。
我也觉得无聊,况且这里的味道属实太难闻了,皮肤都感觉潮湿。
看了一眼时间,我站起身“看到你没事我就放心了,时间也不早了,还有好多工作等着我处理,先告辞了。”
他也站起来,送我出去。
他站在门口,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抬手又看了一眼时间,向他点头示意告辞。
出了楼梯口时,寒风又肆无忌惮地吹向我。
“迟总,谢谢您。”
我转过身,看到他气喘吁吁地扶着锈迹斑斑的铁栏杆,脸上嵌下去两个浅浅的小坑。
寒风夹着碎雪落到他肩头,我走过去,拍去他肩上的雪花“回去吧,天太冷了。”说着,把自己戴的围巾解下,围在他脖子上。
我目送他离开,任凭刺骨的寒风钻进我的领口。
他,好像和其他的影子不太一样,他有一对醉人的酒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