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访完徐默安,南有音基本将整个徐府转了一圈,也基本将府里的人都见了一面,唯有徐老爷徐朗,一直到天黑才从宫里回来,在晚饭席上,南有音才正式拜见了徐老爷。
南有音的父亲与徐朗过去曾是同僚,后来徐朗一路高升,便渐渐断了联系,直到两家结亲,才又有联络。
徐朗天生一副好身板,高众人一头,身姿挺拔,说话不多,但很是亲厚。
席间徐朗回想起往昔,笑道:“过去与南兄一同为官时,阿音还是一团孩子气的小丫头,没想一晃这么些年,阿音竟嫁到徐家来了。”
徐寂宁听着父亲的话只感到诧异,听起来自己父亲过去与南有音父亲关系甚好,那么按理说,他不该对南有音这个与他差不多大的姑娘没有任何印象,他继续听父亲说下去,父亲却回忆起贬官的那几年,那几年父亲一个人在外,大哥在朝廷当值,二哥入召史馆修史,他与三姐年纪尚小,大部分时间都与母亲一同呆在京城,只是偶尔去探望过父亲。
如此看来在那些短暂探访父亲的时间里,他和南有音是见过面的,可是他却一点情境也回忆不起来,实在纳罕南有音口中那个“宁哥哥”的称呼是从何而来的。
在徐寂宁思索着自己与南有音过去究竟说没说过话时,徐朗已经同南有音聊起南家来了,问过了南氏夫妇,又问起南有音的弟弟。
“说起来你还有个弟弟,如今几岁了,读书可还行?”
“玉振比我小三岁,今年过完年便十七了,至于读书……”南有音忧愁地一叹,“父亲说我们姐弟两个都不像他,一个比一个差,弟弟读书实在令人头疼,父亲为此可愁坏了。”
徐老爷继续问道:“南兄可是指望玉振日后走仕途?”
“是啊,所以父亲才发愁呀,”南有音不由自主地叹气,“弟弟读书不好,日后科举难说,南家也不是什么大族,父亲自己也不是高官,门荫无望,所以出嫁之前,父亲叮嘱过我,要我嫁到徐家后也不忘多替弟弟打算。”
在南有音一派天真话音落下后,饭桌上其余三人都微微变色,徐寂宁皱眉,徐夫人明显一滞,大概是没想到南有音会讲出这样直白的话,两人同时看向徐朗,徐朗轻微摇了摇头,流露出些许愧疚的意思。
徐寂宁全然不明白这几分愧疚从何而来,他不光不理解,甚至还感到些许气闷,在他看来,刚刚南有音是说漏了她被南老爷嫁到徐家的目的——借着徐家的权势地位为弟弟南玉振谋一个好仕途,他自小是见惯了这些为了谋取私利而巴结父亲的人了,不免反感。
然而徐老爷与徐太太待南有音仍然热络,似乎全然不在意南有音刚刚所说,徐寂宁凭着对父母的了解,确信此时他们脸上的怜爱并非逢场作戏,而是真真切切的。
一直到这顿晚饭结束,他和南有音并排走回属于两人的院落时,他仍是满头雾水,全然不知道为何父母会对身旁这个大大咧咧且直白的姑娘如此怜爱。
“为何父亲母亲都这样喜欢你?”他忍不住又问起这个问题。
“我难道不讨人喜欢吗?”南有音笑眯眯答道。
见徐寂宁皱起眉头,她思考片刻后又说道:“好吧,其实可能是爱屋及乌吧,他们喜欢你,自然就喜欢我了。”
徐寂宁不以为然,但他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