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阮鹤洲被萨柯的话问懵了,他下意识地观察小绵羊脸上的表情,却发现萨柯似乎真的就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有任何试探和察觉到什么的含义。
萨柯的眼睛弯成了两个月牙,“江岚哥哥刚刚跟我说的话,和你一模一样。”
“他还说了什么?”阮鹤洲皱了皱眉,心里响起一种小绵羊被大灰狼拐骗的警报声,皱着眉问道。
下一秒,萨柯从工服的口袋里拿出一颗小小的,由银纸包裹的糖果,“喏,这是江岚哥哥刚才给我的,他说营养剂的味道太苦了,这个可以消解掉一些。”
阮鹤洲的视线随之落在萨柯的手心,两人头顶昏暗的灯光投射在这颗有萨柯半个手掌大的糖果上,圆形的影子便像一只摊开的手掌,充满占有欲地圈住了萨柯的手。
就像是那个家伙在隔着两堵墙的距离向阮鹤洲宣告着自己令人讨厌的存在感。
阮鹤洲皱了皱眉,他压下心中莫名的妒火,并没有自私地让萨柯扔掉这块确实可以缓解苦涩的糖果,而是用指背刮了刮萨柯的脸颊,笑道:“这种糖味道不好,明天我给你拿更好的。”
“真的吗?”萨柯高兴地一下跳到了阮鹤洲身上,环着阮鹤洲的脖子晃了晃,“哥哥你好好啊!我爱死你了!”
阮鹤洲叹了口气,明明心里想着的是萨柯张嘴就是拿棉花糖做的,又甜又软,可说完就没,完全不往心里去。但他的心脏还是可耻地漏跳了一拍,一只手托着萨柯的小屁股不让他掉下去,另一只手捏了捏萨柯的脸,“一言为定。”
不出阮鹤洲所料,自己一许诺完,萨柯就嘿嘿笑了两声从阮鹤洲的身上跳了下来,哼着不成调的曲子撕开了糖果的包装,含含糊糊地说:“好甜。”
工厂的警报再一次响起,萨柯下意识看向阮鹤洲,脸颊被糖块儿撑得鼓鼓,像一只受惊的小仓鼠。
“走吧,去洗漱。”阮鹤洲顺手帮萨柯拿起了洗漱用品,“我们只有十分钟时间,九点半就会锁门,到时候回不来就会被关进禁闭室。”
“哦哦,那我们得快点。”萨柯跟在阮鹤洲的身后一路小跑到清洁区,进行最后的自主活动时间。
清洁区的设施照样简陋,似乎在这个工厂除了那些外来的惩罚器械,一切都在遵照着古地球生活习惯的最低水平对这群兽人们进行管理,而且相当具有规律和仪式感,就像是,在学习着什么。
阮鹤洲站在清洁区的隔间,淋浴头开着,但有一层无形的保护罩让他不被水淋湿,他的手腕内植入了十分微小的芯片,是唯一没有被苏勒维斯屏蔽的可供与外界联系的信号,芯片启动之后是一个小型通讯器,用以传递关于苏勒维斯的情报。
但这次打开通讯器,并不是有什么特别的情报需要往外传,仅仅只是为了一件事:
“下次补给带点糖。”
从清洁区出来时,兽人大部分都已经离开了,狭小的大堂空间一时间甚至显得有些空旷。
萨柯身上的衣服变成了一件只到大腿的短袍,没有裤子,他的头发湿漉漉的,堪堪处于不会频繁滴水的程度,为了视线的方便被萨柯自己撩了起来,眼睛因刚刚洗过澡而含着朦胧的雾气,灰色的眼睛映照出晶莹透明的光泽,一滴清亮干净的水珠从发梢落下,划过光洁的眉心和挺翘的鼻梁,在鼻尖处依依不舍地磨蹭一会儿,无声地落进脏污的地板。
他站在杂乱潮湿的清洗室,成为了这室内唯一洁净的存在。
萨柯的皮肤因为水雾的蒸腾而显得格外的白皙,尤其是他的耳尖,手指以及膝盖,都泛出莹润的淡粉色。萨柯身上的短袍露肤度很高,走路时也只能勉强遮住他的臀部。
萨柯的腿很直,但并不算十分骨感,相反的,走起来的时候大腿部的软肉会有轻微幅度的起伏,而这种肉感也直接延伸到了萨柯的臀部。
但萨柯对这种穿着好像并没有什么太过羞耻惊叹的反应。
周边剩下的刚刚出来的麻木行动的兽人也是如此的穿着,唯一格格不入的只有刚刚从隔间里走出来的阮鹤洲。
阮鹤洲的头发很湿,但他身上依然穿着那身粗糙的工服,包裹严实地从隔间走出来,在萨柯面前驻足。
萨柯抬头看向阮鹤洲的装束,有些惊讶地问道:“哥哥,你为什么……”
但阮鹤洲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萨柯,而是眼神愣怔地盯着萨柯的装扮,尤其是被衣摆遮盖的大腿边缘。
“哥哥?”萨柯抬手在阮鹤洲的眼前晃了晃,“你的衣服为什么还在你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