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狗日的傻X,老子早晚有一天要宰了他!”赵卓山呲牙咧嘴地叫骂着,陈错打了盆水给他擦脸,又从抽屉里拿出自己用的碘伏弯着腰亲手给他消毒。
他一直都这样沉默,但赵卓山觉得很奇怪,陈错很少对他这么热络。上次陈错给他处理伤口还是十年前他捐肾的时候,难道他终于知道心疼丈夫了?
“小错,没吓到你吧?”赵卓山握住陈错的手,后知后觉地开始悔过,“我那个时候就是跟你开个玩笑,那狗崽子突然冲出来搞得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把我堵在巷子里专往看不见的地方打,你看看我背上,是不是伤得凶?”
陈错任他握着手,仔细地清理他脸上的玻璃渣,那副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赵卓山十分喜爱。他好像突然才想起,这个Beta是他年轻时费尽心思才得到的妻子,五十万绝对不是什么小数目,捐一颗肾,那更是极少人才有的魄力,也幸亏他能配型上,否则无论如何也无法把陈错捆在他身边。
“卓哥。”
“诶。”赵卓山十分受用,他最喜欢听陈错这么叫他。
“那个高中生,放了他吧。”
虽然陈错并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赵卓山能被暴打一顿绝对是因为那高中生使了诈。赵卓山接近一米九的个子,年轻时就是□□打手,背后有帮派,这幢筒子楼到西区中界以前都是他的地盘,现在也依然是到处收保护费的地头蛇,要是赵卓山不肯善罢甘休,那个学生仔就完了。
“他把我打成这样,你跟我说放了他?陈错,你他妈有没有搞错?!”赵卓山又像根点炸的炮仗,窜起来扬起水盆一下扣陈错头上,又一脚踢过去,这时候再没有什么高中生阻挡在他们之间,陈错浑身湿透了,却没被一脚踢倒,他站在原地,面黄肌瘦的样子和十年前简直像是两个人,唯有那两颗乌黑的眼珠嵌在眼窝里,像惨死的鬼。
“陈错,老子操你全家!”
楼上的动静忒大,楼下的住户却早已见怪不怪。赵卓山喜怒无常,打老婆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就算新鲜,也没人敢去,那是别人的家事。偶尔有一两个不长眼的上去多管闲事,就会被赵卓山盯上,接着一两个月都不好过。
陈错出来扔垃圾时,正好碰到楼下的大婶们聚在一起做针线活。他围着一条旧围巾,遮住了大半张脸,但走路一瘸一拐的样子很让人觉得可怜,额角的血顺着淌下来,但他眉眼间却没什么痛苦的神色,只剩麻木与沉默。
“可怜哟,跟了那么个混账东西……”
“那是别人家的帐,少管闲事!”
“你说他为啥偏偏被那姓赵的缠上了?一个Beta又生不出儿子。”
“你们听没听说……李家的前两年出生那个男娃其实是赵卓山的?”
“哎呀!这种事……”
言语间,有个穿着蓝色校服外套的学生从楼道经过,个子高还阳光帅气,提着一袋西红柿和绕了一大圈买回来的鸡蛋,大婶们一看两眼放光,连忙把人留住问是哪一家的。
那校服背后“依春一中”的名号简直让大婶们对这个学生的喜爱上了新高度,毕竟在这里出生的娃上依春一中的可能性无异于屎里淘金。初来乍到的尹殊笑着和大婶们打着哈哈,蒙混过关就忙着回去做饭,他这两天忙着搬家,假期作业是一点没做。
“吃饭了。”
陈错把饭盛出来,招呼着赵卓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