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纵然关系不佳,我心里快恶心死酒二代了,但明面上关系看着也还算过得去。
朗姆趁着我去美国执行任务绑走了我的新人,经此一役,我和朗姆彻底交恶,现在组织里稍微关注点八卦的家伙应该都知道我和朗姆彻底站在了对立面,于是也间接牵扯出了另一场事端,有人察觉到了琴酒在我和朗姆互相报复之间留下的微妙痕迹。
琴酒那个狗东西他妈绝对是故意的。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之前美国的那个任务了结得太快,不得不和琴酒打交道的任务竟然莫名其妙多起来了,我绝对不想多看琴酒一眼,但有时候也不得不承认,琴酒确实有两把刷子。
天台上,我吹着冷风,冷脸看琴酒是如何扣动板机轻取目标性命,脑海里再度想起十几年前苏格兰对琴酒的那声称赞。
我从苏格兰那里得到过无数夸奖,每一字每一句我都仔仔细细地刻在心里,但我仍旧记得苏格兰对琴酒那声仅此一句的称赞。
我盯着琴酒伏在地上的背影,想一脚把他从天台上踢下去。
琴酒专注地瞄准下一个目标,突然说了一句:“别想着把我推下去。”
什么鬼……那家伙背后长眼睛了?!
我“切”了一声,泄愤一般踢了一下脚边的石子,石子滚了几圈顺着天台护栏的间隙跌落下去。
“喂,这种任务把我叫来到底是干什么,你自己一个人不就搞得定吗?!”
琴酒又一次扣动板机,没再多等待观察一秒钟便欣然起身,他很自信,他也的确有自信的资本,我盯着他,他慢条斯理地拂了拂衣服上的灰尘,却没回答我的问题。
我忍无可忍:“喂喂喂喂喂,你是哑巴了吗还是聋了?没听到我在问你话吗?”
琴酒把狙击枪拆开放进乐器包的隔层里,随意把乐器包往肩上一背,转身就走。
“操??!!”
忍无可忍无需再忍,我今天不给那家伙一脚我跟他姓!!
“装什么装?!给我受死吧你!!”
我三两步追上去,一脚横踢,却忘了这是楼梯间。
我脚下踩空,下意识地护住头,随着夹杂窒息高的一瞬失重结束,琴酒单手抓住我的后衣领把我扯回去,我转头瞪了他一眼。
“给我安分一点。”
“呵呵呵呵呵。”
我刚准备再多嘲讽几声,琴酒突然看了一眼楼道下方,蹙眉迅速地捂住我的嘴,我下意识地屏住呼吸,也往楼下看了一眼。
我没发现有什么异常,但琴酒那副反应又不像作假。
我和琴酒对视了一眼,秒懂对方的意思,和琴酒的恩怨归恩怨,别拿任务开玩笑,我微微点了点头,琴酒这才将手抬起。
我做了个口型:什么情况?
琴酒凑近了几分,我正准备仔细听,一个吻落在了耳侧。
拳头硬了。
“你敢耍老子?!我他妈跟你拼了!!”
***
有一说一,我不是没在任务里翻过车,但是我没想到那粒被踢下去的石子会让我翻车。
周围寂静无声,眼睛被蒙住无法视物,我在心里骂了一声。
凭什么被抓的不是琴酒而是我?!又不是我开枪狙掉了他们二把手!
大概是考虑到这个问题,隔壁组织的那群废物同行没直接了结我,稍微折磨了一下就吊在了仓库里,大概是准备拿我钓鱼。
妈的,竟然连隔壁组织都觉得我是琴酒手下,等回去了我绝对要弄死琴酒!
在静谧的黑暗中时间的流速逐渐变得模糊,我用心跳计算着时间,确保不会产生时间认知上的错乱。
昏昏沉沉中,我后知后觉地想到了一个关键性的问题。
苏格兰死了,没有人再会不顾一切地来救我,与其等着组织觉得被挑衅了派人来接应我然后顺便嘲笑我一通,还是靠自己脱困最靠谱。
我的脚尖只能勉强点到地面,双手被绳子绑在一起然后吊在房梁上,绑了不止一个绳结,大概有四道,不过托琴酒那个狗东西的福,我对解开手腕上的束缚一向颇有研究。
鬼知道那家伙为什么那么执着把我的手绑起来以后再做,我只是在床上捅过他二十四次刀而已,自从两败俱伤的那次起,我的手就再也不归我管了。
不过绑着手就不会在无意识中发生拥抱,倒也算一件好事,毕竟我和琴酒可不是能随意拥抱的关系。
我终于解开第三个绳结,正准备解最后一个,有人一把拉开了仓库的卷帘门,我的手指刹那间垂落下来。
虽然眼睛仍旧无法视物,但能感受到光线的变化,伴随着卷帘门哗啦哗啦的带着破败感的声响,温暖的阳光投了进来,暂且驱散了寒气。
我垂着头,作出虚弱又无力的恶心姿态,假装自己仍旧昏迷着,在心里计算怎么一击毙命才最万无一失。
废旧的换气扇吱吱呀呀地运转,让本就不太清晰的脚步声愈发模糊,不过能判断出这次只有一个人,如果暂时没有更多人过来,完全可以趁着对方靠近时直接用小腿拧断那家伙的脖子,然后解开最后一道绳结脱身。
脚步声停下了,眼前的光线变暗,大概是被那个人挡住了。
几根手指轻轻扫过我的手腕,又顺着裸露的胳膊向下滑,最终滑向领口。
靠,没说折磨俘虏里还有这一环啊?!
刀伤枪伤烧伤都是小打小闹,但性骚扰忍不了,我演不下去了,干脆一脚踢过去。
那个人轻松抓住了我的脚腕。
“…………”
妈的,不对,这流程有点熟悉。
我的表情变了又变,咬牙切齿道:“琴酒!你有本事放我下来单挑啊!!”
那个装蒜的家伙终于舍得开口:“找了你两天,结果是在这里荡秋千。”
“荡你妈的秋千!赶紧放我下来!”
琴酒笑了一声,终于干了件人事,抬手开始研究起我手腕上的绳子。
他解着解着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太对,我刚解开的三个绳结怎么又被绑上了??
“什么鬼?!你叛变了??那种小破组织你也下得去嘴啊你?!!”
琴酒搂住我的腰,凑近了几分,我被迫仰起头试图躲开点,但手腕仍旧被悬在半空,脚尖也只能勉强点到地面,再怎么避也避不开那份厮磨。
“你别一看手绑着就发情,这是干那事的时候吗?!”
“随便消失,总该有点惩罚吧。”
我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从哪里骂起了,这个世界竟然还有这么让人无语的话,我怒骂道:“神经病啊你,我是被抓了懂不懂啊?!你以为我愿意被吊在这里当活靶子啊!!”
琴酒的动作顿了顿,但正如我料想中那样,那个半亲半咬的吻还是落在了颈侧。
炙热的掌心落在腰间时,我故意“嘶”了一声。
琴酒的动作彻底停下来。
我深吸了一口气,低声催促:“行了,玩够了就快放我下来……脚断了,我赶着去打石膏。”
我在伤痛中长大,忍耐疼痛是命运教会我的第一课,我本不是一个信命的人,更不是一个甘愿隐忍的人,但从遇到了苏格兰的那一天起,我开始认为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未来遭受的所有痛苦都是我花光运气遇到苏格兰理应付出的代价。
我习惯疼痛,但琴酒会被那种直白露出痛楚的反应弄得失去兴致,显然,这一次我的表演也成功了。
终于被放下来,我踉跄一步几乎跌倒,琴酒抓着我的后衣领把我提起来。
我莫名想起,那天在楼道里,琴酒也是这么拉了我一把。
我说脚断了不是演的,是真断了,大概是怕我跑,那些家伙打断了我一条腿,不过据我自己对断手断脚问题的经验,除了不方便挪动加上疼一段时间以外没什么影响,四舍五入一下就是没有任何影响。
我觉得自己现在强得可怕,甚至可以踹飞琴酒。
琴酒像提垃圾袋一样提着我,稍微把我抬高了一点,我们几乎保持平视。
“扛着,拎着,拖着,背着,想怎么出去,你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