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考虑了一秒钟,他们清晰地听到了巷子里拳头落在血肉上的声音。
“好像他们也没带武器。”苏成低声分析道。
青年闪身进了巷子中,里面果然有两个人正把一个十岁左右的男孩按在肮脏的地上痛殴,男孩不住的轻声抽泣,拼命告饶。
“我不会告密的,我不会告密的。”男孩说,眼泪将脏兮兮的脸上冲出明亮的反光,疯狂地祈求着,但是命运似乎不会因为如此孱弱无力的生命的意志就加以更改。
他听到了破风声,男人肌肉虬结的手臂大幅的举起,彰显出可怕的蓄力距离。
但是下一秒钟,男人的拳头僵在了半空中。
再健壮的生物被重重的劈到后颈的神经都会是这样的反应,身体瞬间塌软了下来,烂泥一样的瘫倒在了一边,无声无息之中,他的同伴也倒在了地上。
一个带着兜帽的瘦弱的青年在他们的口袋里摸索着,将手表也解下来塞进了口袋里,然后拿起了一边的小匣子,里面装的是贵金属。
青年打开看了看。
然后他转过了眼睛,看了看躺在地上一片脏污之中的男孩。
这男孩看上去不在医院住上一个月估计很难痊愈,但是这和我也没什么关系。
青年出了口气。
他从匣子里摸出了两枚方块,扔在了男孩的肚子上,然后拽了拽帽子,确保没有人看到自己的样貌,转身离开了。
“收获多么?”银发少年欢快地问。
“还行。”青年回答道,“得找个落脚的地方了。”
两个人在隔了一个街区的深巷里找到了一家还在营业的旅店,坏掉一半的灯箱在如此的黑暗之中依旧有些扎眼,青年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根烟,给自己点上,然后递给了银发少年一个方块,“还是你去办一下入住吧。”
苏成接过了方块,正想问问是正好的货币么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青年的后方,有一个彪形大汉突然从拐角中转了出来。
如同鬼魅一样凭空出现,就像是这个街区的幽魂,或者是下水道里的大老鼠,显然对这里了如指掌,可以避开最敏锐的知觉突然现身。
在青年来得及反应过来之前,那大汉突然抬起了一把燧发枪,一声闷响子,弹随着溅出的血花没入了青年单薄的后背里。
“那小兔崽子说的就是你吧,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连我的小弟都敢动?”
“小兔崽子?”青年那银色头发的同伴重复道。
“你给了两块银小方的那小子,你知道他吧,他是不是的确看到你们了。”
青年死死地咬着牙克制着剧烈的疼痛,他将烟带着一口血吐了出来,火星在冰冷的地上熄灭了。
青年踉跄了一下,站稳了身子,顺势躲过了对方重新装填打来的攻击。
这家伙对这种背叛不会感到愤怒吗,苏成想。
好像没有,他完全已经开始思考如何才能从这个来势汹汹的家伙手里捡一条命了。
青年在口袋里握住了什么,然而发力之下,伤口随之流出了更多的血液,他颤抖了一下,靠着墙摔倒了,大汉走了过来,似乎打算随随便便的解决他那个未成年的同伴,然后把属于自己的钱拿回来。
然而下一秒钟。
虚弱的青年站了起来,兜帽在挣扎中滑了下来露出了他那一头灿金色的头发,大汉的脑海中念头混杂,一时间不知道是这家伙居然装死骗自己过来还是这家伙居然是那个东西占了上风。
然而他不必去想了,他的太阳穴被刀柄狠狠地打中了。
他也陷入了深沉的睡眠之中。
青年小口地喘着气。
“看来只好去荒郊野岭过夜了,不知道这家伙还有多少势力。”青年轻声说,“给他留个活口,他肯定要到城里举报我,正好可以从别处溜出去了。”
“好冷。”他低声抱怨道。
然后他听到了银发少年的声音,“你不去把那两块钱要回来吗?”
“那倒是显得我很无能狂怒,怪丢脸的。”青年冷漠地说,“是我自己大意了,我以为这个小兔崽子没认出我是谁,也不会对我有什么危害呢,结果没想到那两个家伙还有后台。”
“我以为你可怜他呢。”银发少年说道。
“我可怜他干嘛,”青年发出了一声嗤笑,“我都没被人可怜过。”
“被背叛了也不生气么?”银发少年问,“按理说你救了他的命,他即使看到了你的金色头发也不该去举报你的。”
“生气,那太累了。”青年冷漠地说,“按理,也许什么地方的道理是这样的吧,但是对我来说不是这样的。”
“这天经地义,为了活着各凭本事罢了。”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