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淮将二人的计划告知江则,江则表示赞同,毕竟从根源处遏制才是最佳之策。
“待这边安顿妥当,我便去寻你们。”江则说道。
陆淮思索片刻,应了一声“好”。
李晟未曾要求江则必须返回,万一古阳县爆发瘟疫,也好有个照应。
直至天色完全黑透,两人才回到住处。
子时,屋内烛火摇曳。
陆淮辗转反侧,难以入眠,他的心中有着太多心事,其中大半皆为卓祁。
数日前那封信中的内容他仍记忆犹新,他偏过头,看了看依偎在自己怀中安然入睡的卓祁,手轻柔地抚上卓祁的额头。
他多么想逼迫卓祁道出那些陈年过往,好让卓祁心里轻松些,但他不能,他要等到卓祁愿意开口之日。
陆淮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卓祁,思绪万千。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屋内,给一切都蒙上了一层朦胧的纱。
不知过了多久,陆淮终是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试图让自己纷乱的心绪平静下来。
次日一早,天边隐约有些微微亮。
陆淮与卓祁收拾好行装,前往古阳县,出了城门,压抑感明显好很多。一路上,两人各有各的心事,皆沉默不语。
天气闷热,还未行至一半,卓祁的额上冒出一层薄薄的汗珠。
“需要休息片刻吗?”陆淮从怀中取出手帕,递给卓祁。
他起初是不喜带这些小东西的,自从认识卓祁,便时常备着。
“没事,先赶路吧。”卓祁接过手帕,胡乱地拭去额上的汗水。
为了尽快赶路,两人果断舍弃了平坦的官道,转而踏入了杂草丛生的小径。
地上繁茂的野草,宛如轻柔的绿丝带,不时轻轻撩动着这两人的腿,湛蓝的空中,鸟舒展着有力的翅膀,自由翱翔,向前方飞去。
他们浑然不知,已经有人先一步抵达古阳县。
古阳县是个小县城,地方较小,虽没有商州热闹,但也有一番特色。
“阿江,我们到了。”那位女子开口,声音中带着些许期待,“你的病有救了。”
“切莫太早下言论,我们先打听下这里的情况。”男子回道。
两人正是余染和阿江。
经过一番打听,余染失落的坐在一个简陋的小摊旁,道:“胜神医已过世多年,这可怎么办啊……。”
“等等。”阿江出声打断余染的话,道:“我听闻古阳县城中有多家孩童莫名丢失?”
余染闻言愣了一下,随即说道:“对,我也有所耳闻,但这似乎和咱们此行的目的关系不大。”
阿江眉头紧皱,他伸手将余染拉起,正色道:“既然神医已过世,不妨我们在此多留几日,正巧将这失踪孩童调查一番如何?。”
余染双手环抱,不悦道:“阿江,这又不关我们的事,何必做这个好人?”
她嘴唇轻抿,接着说道:“而且还会惹祸上身。”话落就侧过身去,不去看他。
态度可谓是十分明显。
阿江叹了口气,将余染掰了回来:“余染?”
余染低头不去看他。
“阿染?”
“余女侠?”
见余染不给予回应,阿江苦笑:“倘若我们查到真凶,既可以还那些家庭一个公道,也救了那些还未遭受此祸的孩童,岂不是一举两得?”
余染还是不说话,但面容有一丝动容。
阿江抓住这个时机,道:“听我的一次好不好?待这件事解决,什么都听你的好不好?”
“真的?”余染抬眸看他,嫣然一笑。
“真的。”
“那我就勉为其难的答应吧。”余染飒爽地走在前面,找了家客栈暂且住下,准备着手和阿江调查此事。
而另一边的陆淮和卓祁也到达了古阳县,两人先是沿着河边一路向前,并没有发现有何异常。
“看来问题不是出自这里。”陆淮低头向水里看去,河水清澈见底,连一根杂草都没有。
“总感觉这里不对劲,太奇怪了。”
“除了河里没草外,似乎也没什么了。”陆淮扫了眼四周,不解道。
“问题就出在水里。”他拉着陆淮往回走,边走边道:“方才来的时候观察过,有一片林子。”话落,卓祁停下脚步,抬头望去,正是他说的林子。
林子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河渠正巧从中穿过。
“这片林子怎么了?”陆淮抬眸看向卓祁。
卓祁在地上拔了一根草,举到陆淮面前:“林子里长满了草,河里却没有,不奇怪吗?”
说着他走到河岸上,又捡了块石头,朝着河里扔去:“河底多石,但并非怪石嶙峋,水流也不见多湍急,按常理,不应该没有水草生长。”
陆淮脸色一沉:“你的意思是,河底被人清理过,为的就是方便将尸体投入河里。”
卓祁轻轻点了点头,随后又摇了摇头,说道:“只是我的猜测,真正的还得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