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魔悄然作祟,沈清秋突然感受到从胸口深处涌起一股强烈的杀意。他的眼神变得更加冰冷,招式也愈发狠厉,剑势如狂风暴雨般袭来,每一剑都带着必杀的决心。
柳清歌一时不察,措手不及间被沈清秋猛然击中胸口。强劲的力道让他身形微微一震,心中满是惊愕,怔愣了几瞬。紧接着,他反应过来,眼神瞬间变得凌厉无比。既然沈清秋如此狠辣,他也不再克制自己,加大灵力调动,全身气势如汹涌波涛般涌起。手中长剑一抖,全力应对沈清秋的疯狂攻击。
两人你来我往,剑影交错,剑光所到之处,尽皆化为锋利的刀刃,割向周围的草木岩石。他们对战多次,向来势均力敌。这场比试从一开始便注定无法和平收场,双方皆使出浑身解数,毫不留情。最终,两人皆伤,气息紊乱。
柳清歌看着对自己下死手后反被自己击倒,继而嘴角溢血、力竭晕倒的沈清秋,心中难免有些异样情绪——这家伙莫名其妙地讽刺自己不配以 “歌” 为名,难不成是在清静峰受了什么气?
可那与他柳清歌又有何干?沈清秋既然主动跑来嘲讽自己,就要承受跟自己对打的风险!他深吸一口气,强忍着身上的伤痛,勉强支撑起身子,准备回去疗伤。
恰在此时,柳清歌突然听到一阵刺耳的声音传来:"呦,这不是首席吗?"
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从远处传来,随着音量的逐渐增大,众人脚踏枯枝的声音也随之响起。柳清歌眉头一皱,转过头去,只见清静峰的钱星耀带着一群人浩浩荡荡地走了过来。
钱星耀身着华丽锦袍,却一脸阴鸷。他嘴角挂着一抹嘲讽的笑容,阴阳怪气地吹了个口哨,眼中闪烁着看好戏的玩弄和不屑。对周围跟着的一群狗腿子夸张道:“你们见过如此狼狈的首席吗?”
哄笑之声如雷鸣般在山间回荡,众人纷纷附和:“没有!”“不曾见过!”“这等人物如何当首席?”“就是,早该退位让贤了!” 那声音中满是嘲讽与不屑,仿佛要将人淹没在这汹涌的恶意之中。
柳清歌剑眉紧蹙,心中怒火如熊熊烈焰般燃起。他虽向来对沈清秋无甚好感,但更瞧不上这等趁人之危的行径。他有些嫌弃的看着钱星耀,厉声喝道:“如何能欺负昏迷之人?”
钱星耀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容,看着遍体鳞伤、连站都不稳的柳清歌,心中原本想让人出手教训一番,可一想到他背后的势力,心中有些忌惮。他随意地挥了挥手,打发道:“柳家的,清静峰内部的事情,与你何干?快走!”
柳清歌心中一沉,眼神瞬间变得冰冷。当下的情景清晰明了,这群人绝对来者不善,若是他离开,以后还能不能听到‘沈清秋’这号人物都未知。
柳清歌不是什么烂好人,沈清秋也并未与他关系密切。按理说,刚经历一场恶战、筋疲力尽的他应该 “识趣” 地离开,装作一无所知,对一切都漠不关心,仿佛这世间之事都与他毫无关系。
但该死的良知和底线,却如枷锁般牢牢地束缚着他,让他不能一走了之。
世家能培养行为举止,却不能纠正人性。更何况,什么都不缺的世家子弟,玩弄人的手段、对人命的漠视,只会比常人更恶劣。
若是柳清歌现在离开,沈清秋会经历什么不好说,但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最好的结果,是对方羞辱一番后离开;好一些的,是沈清秋会丢掉首席弟子之位;再差一些,是干脆的‘查无此人’。而最差的,是就此沦为几人的奴仆与玩具,困于永不见光的地方,只能以自杀逃离。
柳清歌将沈清秋稳稳地护在身后,手中的乘鸾剑笔直地指向钱星耀的喉咙。打人先打马,擒贼先擒王,柳清歌的战斗意识是通过无数次的实战中磨练出来的。即使面对这一对多的凶险局面,身后还有一个昏迷不醒的累赘,他也绝不会露出丝毫怯意或退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