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轻轻说话这么老成？”托兰忍不住笑。

她眼皮向上一掀，“为了配合你才说的谜语。”

“这也是你的另一面？”

“谁知道呢？”

他的同伴及时推门进来，冷静地说：“地下停车场已经发起佯攻，我们有两分钟的时间撤离。”

托兰再次向她发出邀请：“真不和我们走？”

“我以为我的选择已经给出了答案。”

即使被拒绝进入宇宙开发部也要加入神罗，即便可以用U盘作为筹码投奔五台也还是要留下，为什么呢？

她不知道，像是命运的指引，隐隐告诉她要这么做。

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嗡鸣声在逐渐接近，扫射的子弹击破落地窗，某种平衡像是被打破，整块玻璃变得粉碎。

从机舱内丢下的软梯垂落在他们面前，他的同伴率先爬了上去。

没想到他们的撤离方式会这么戏剧性，艾什一时间不知所措。

直升机的机舱与落地窗的高度呈水平状，托兰一脚跳了上去，神情复杂地看了她最后一眼，随即飞离。

此处的动静引起人们的注意，她躲避着监控和人群，一路返回。

电话声及时响起，这次是紧急任务，目标是大张旗鼓逃走的五台间谍。

她抵达的速度很快，正好赶上一架准备起飞的直升机，于是追击敌人的先遣队只有她一人。

“这些五台人有病？一边找人打掩护一边用这种方式逃跑，就快把'来追我！'写在脸上了。”驾驶员懒懒的声音掺杂了无语。

“也许这就是他们的策略，互相给彼此打掩护，刚才收到消息，那边在撤退了。”机身忽然倾斜，子弹打在直升机金属外壳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雷诺，小心他们的攻击。”

“我知道，路德。”

是认识的塔克斯。

“后面那个战士别光坐着，想点办法yoto。”

很难描述她此刻的心情，莫名感觉自己像双面间谍，容易串戏。

她来到驾驶舱，吐槽道：“你们要接近他们，我才有办法，不然我隔空用魔法轰他们？”

考虑到没击中敌人反而会损害底下的居民设施，三人都放弃了这个选项。

路德转头看过来，墨镜边缘闪过一丝诡异的光，“是你？”

她点点头，“又见面了，合作愉快。”

由于上次畅快的私下切磋，三人达成了某种诡异的友谊，路德问：“工作结束后，一起去吃饭？”

她简短的应答一句。

雷诺忙着和敌方对打，完全没空注意这边，“可别小看我的驾驶技术yoto！”

机身猛地朝左右歪倒然后在原地打转，但结果确实是顺利地接近了敌方的直升机。

艾什拉开机身舱门，估算着与敌方的距离，在双方直升机再次互相射击时，一个跳跃抓住了对方还没来得及收回的软梯末端。

——砰砰

她一个侧头，再换了只手攀住梯子躲开两颗子弹。

抬头看去，敌方直升机敞开的舱门边，正站着那个与她在黑暗中搏斗过的五台人。

——砰砰

再次躲过子弹，她手脚迅捷地顺着梯子爬上，跳进敌人的直升机，在机舱内与那人扭打成一团。

就在她将敌人狠狠掼在地上占据上风时，后脑勺顶上一抹冰凉。

敌人没有选择丢弃梯子让她从空中坠落的谜题有了答案，她始终保持着反手钳制敌人，用膝盖压住他脖子的姿势，平静地说：“托兰。”

“我以为你改变主意了。”

她的脑袋往后顶了顶，感受手枪冰冷的触感带来的威胁重量，“做戏也要做全，不是吗？”

“你说得对，不过真是可惜，托兰是个假名。”

——砰

在话音落下的那一刻，她将头一偏，就地滚向一边。

脱离限制的敌人准备上膛射击，托兰却拦住了他，看着艾什半蹲捂住肩膀流淌的鲜血。

“我应该没伤到要害，不是吗？”托兰扬起微笑。

艾什也忍不住笑，抬头看他，“当然，也许你还可以多补几枪。”

她扶着肩膀，看向舱门外，此处离神罗大厦已经飞出一段距离了，下方不再是居民区而是来到了高速公路的区域。

在目光所及之处，神罗的军用卡车在高速公路上飞速驶近，覆满了绿漆的车身顶上，稳稳地站着一抹亮丽的银色。

银色的长发在风中飞舞，那份锋利的美却不会让任何人小瞧。

“我想，你们或许有点麻烦了。”她带着幸灾乐祸的口吻说。

——砰砰砰

身上又多了几个出血处，她手中运起火焰丢向机舱内，背朝空中用力一蹬，以一种被人丢出的姿态在空中坠落。

火光的红色在她跳出后的一秒内迅速蔓延整架直升机，让它在空中无法控制地下降旋转。

远处挥来的数道刀光迅速将直升机砍成几节，如果不是火光使直升机失去控制，按照它原先的飞行轨迹，刀光到达的那一刻这架直升机就已经四分五裂了。

风声在耳边呼啸，艾什盯着坠落的直升机残骸，无声地说了一句：“祝你们好运。”

直升机飞行的高度不低，利风包裹住全身向下坠落，她久久地凝视着这片天空。

这片与她印象中完全不同的天空。

独属于米德加，灰白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