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砂锅和炒饭好了”,老板用帕子拖着底,将东西端到钟述和井垣桌前,招呼道:“慢慢吃。”
“谢谢老板”,井垣笑着说。
老板弯腰起身的间隙道:“钟述第一次带人过来,是他的好朋友吧?”
第一次…
井垣有些不敢相信,下意识偏头去看钟述,钟述只用含着笑意的眼看他,没有否认。
“…是。”
老板又说:“想吃什么再叫我。”
“好的。”
等人走远了,钟述拿两双筷子出来,递给井垣一双,井垣接过来说:“这地方,你没带别人来过?”,他还以为钟述之前怎么着这得带朱晨一伙人来吃过,又或许这地方原本就是朱晨他们告诉钟述的。
“没”,钟述笑道:“我早就告诉过你,我这人不行,有点什么喜欢的就喜欢藏着掖着。”
井垣瞧钟述一眼没说话,低头吃了一口,味道比他想的还要好。于是下一秒,他目光若有若无的瞟着钟述面前的炒饭,金黄的米粒和其他配料,在微弱光线下还看得见腾腾热气。
不知道炒饭好不好吃,下次过来他也可以点。
井垣自认为这次眼神隐藏的很好,没想到钟述从桌上餐具拿了个勺给他:“要先尝尝吗?”
他又发现了?井垣狐疑的看向钟述,钟述表情无懈可击,该是真的不知道。
“怎么了?”,钟述问。
井垣接过来勺子:“没什么。”
吃了一口炒饭,井垣对这对老夫妻的手艺服气了,怪不得这么多人跑着来吃。
两人埋头吃饭,钟述说:“你前几天一直不在家…”
“出差”,井垣回答。
钟述又说:“这工作挺好的,三天两头才出一次差。”
井垣没忍住放下筷子看人,“想问我现在做什么你不如直接问呢?”
钟述笑:“这不是怕你不肯告诉我。”
“没什么不能说的”,井垣道:“配音。”
钟述似乎是没想过井垣最后会从事这个行业,脸上有吃惊,“那我能…”
“不能!”,井垣直接回绝。
行吧,钟述没再继续追问,井垣的声音他无比熟悉,只要听见,他肯定能认出来。
其实井垣还想问些什么,比如沈船月的事,因为沈船月曾经对他很好。但每每话到了嘴边,抬头看见钟述就又说不出口。
曾经无比亲近的两个人,太久未见,哪怕依旧彼此喜欢,却总好像有一层距离,叫井垣问不出口。
“吃完了?”,钟述问。
井垣点头。
“那走吧。”
老夫妻和他们挥手,说下次再来。
“还想去哪儿吗,或者有什么东西要买?”,钟述边开车边问。
“不了,直接回吧”,稍许,井垣又问:“你和朱晨他们怎么认识的?”
巷口又来一辆电瓶车,钟述捏了点刹车,井垣由于惯性身子前倾,与钟述贴的更近,幸而这两天温度降下来,不再是轻薄的布料。
“我刚去农贸城那会儿跟着师父干,那段时间不景气,来的活少,抢活的人还多。这么下去久了,师父他们挣不着什么钱还多个人分钱,我就出来单干了,然后认识的他们。”
“王山和马大海谁是你师父?”
钟述说:“王山。但马叔也帮过我们不少,曾经还为我和师父和原来的人闹翻过。”
“你们这个到底怎么算钱的,我到现在都没弄清楚。”
“你这好奇心还真是以你为中心,无限延伸”,钟述说。
“不说算了。”
“谁说我不说?”,钟述道:“看车和货,卸一车货多少钱,有几个人一起就几个人分钱。”
“我还能问吗?”,井垣说。
钟述用头发尖儿都知道井垣想问什么,“你是不是想说一天最多能挣多少?”
“默契还在”,井垣口头给钟述点了个赞。
钟述道:“一千多吧,过年那阵子工价会高不少,没日没夜的话能拿这个数。”
“那你还给自己过的这么差”,井垣想到钟述的租的房子,都不想说他。
钟述说:“我对吃住没什么需求。”
不知为何,井垣心脏有些发紧,像被一只手攥住。
“钟述”,井垣叫了一声。
“嗯。”
“你们一般都什么时候吃中饭?”
“说不准”,钟述道:“如果还剩最后点就会想把它卸完,如果剩的还多,那饿了就去吃。”
井垣说:“你今天请我一顿,明天中午我还你,还上次那个点儿行吗?”
“…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