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她的钱,够她在宝年住的那小区买一套房,你说,她放着这钱不用,去勒索你要五十万?我怎么听着这么奇怪呢?”
张锋的手就像一个玩具,被程邦泰捏着摆出各种形状,他的手心也是蜡黄的,纹路混杂,还有烟烫的疤痕,那是小时候母亲的客人留下的。
程邦泰把他的手按在地上,不断将扳指在他关节处碾磨,张锋痛呼。
“不是,不是钱!她勒索我,让我,让我帮她找一个人!她说那个人□□了她!她要把他给找出来!”
程邦泰摇头,似是早有预料。
“哎,可怜的小恩人哦,长得漂亮就是这点不好,走在路上什么都没干,就会被人惦记,你说,世上为什么有漂亮女人,是为男人准备的么?可为什么还有丑女人?要全都是漂亮女人满大街乱跑,她们还是不是稀缺资源?”
张锋恶狠狠道:“女人都是天生贱种!小玉也是!她要是自以为贞操可贵,还去卖干什么?跳脱衣舞?世上有那么多舞,她非要跳脱衣舞,就是贱,天生的贱!所以,我就逼张平再去强她一次,不过谁知道小玉是不是半推半就让他上了,贱男贱女,哈哈哈哈!”
他几近疯狂,吐出口的恶言仿佛是一柄大刀,正朝小玉的虚幻倒影砍去。
程邦泰问:“她找到那个人后要干什么?”
张锋:“我不知道!”
程邦泰又问:“那她怎么问你找?她有什么线索?”略加思忖,“既然如此,我倒可以帮她找找看。”
张锋:“她说强.奸她的那个人,右腿腿根有一个弯钩胎记!”
程邦泰放开了张锋的手。
蒋宝年再次进来拉张锋下去,程邦泰冷声说道:“张锋不能留了,处理掉。”
蒋宝年惊讶道:“泰叔?”
近几年来程邦泰真正金盆洗手,这个命令对蒋宝年来说真是久违了。
“阿弥陀佛。”程邦泰睁开眼,对着威颜虎目的金刚菩萨呢喃道,“明天,又是四月初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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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黑猫放生后,回到南江已经是次日下午。
高怀礼一路上都在想说辞,关于他去参加的小比赛,过程怎么样,结果怎么样。
同时他也在隐秘地期待沈翎问他那些信用卡的刷卡消息。
但沈翎还是沈翎,她只会表达她分内的关爱,聊天界面只有短暂的问候,还都是高怀礼先发的,问她一天要做几台手术,叮嘱她吃饭。
沈翎挺喜欢吃日料的手握,海鲜应该也会喜欢,高怀礼边等公交边查南江有哪些口碑不错的海鲜餐厅。
入夏后,紫弥湖的水面比以前高了一些,南江的白天也变长了。
走进烈日中的“阡18号”,高怀礼觉得别墅跟他离开的时候有点不一样。
前门院子小花园里有排木栅栏,挂着粉团蔷薇的藤蔓,早春蔷薇就开花了,搭着木栅栏坠着花朵,娇俏婀娜。
这段时间一直下雨,不用浇水土壤也很湿润,花骨朵含苞待放,高怀礼还想着全剪下来让沈翎带去医院给她学生,因为沈翎不喜欢粉色。
至于为什么她不喜欢粉色,高怀礼还没把粉团蔷薇换成别的花种,只能说他有自己的小心机。
他想要渗透沈翎的生活,让她身边的医生、学生、朋友都知道家里还住着个人,或者说,是家属。
高怀礼进了院子,确定花已经先一步被摘走了,还不是剪的,断口不平滑,被硬扯下来了。
他透过落地窗看到客厅一个身影闪过,心觉奇怪,遂把行李往鹅卵石小径上一扔,再往前几步,看到阳台上的摇椅在晃动。
沈翎在家!
高怀礼一高兴,也顾不上蔷薇去哪儿,直接大跨步去开指纹锁。
“你今天也休假吗?”他昂扬的调子还没来得及平静,却看到摇椅上坐着的不是沈翎。
一具苍白而光裸的属于男人的背冷不丁映入眼帘。
男人是趴在摇椅上的——不,是趴在一个坐在摇椅的人身上。
他看到下边有一双洁白细直的小腿,还穿着沈翎的浅绿色拖鞋。
五雷轰顶。
高怀礼鞋都没脱,箭步冲上前,抓起那耸动的男人往玻璃门扔去。
男人龇牙咧嘴捂着背坐起来,看清高怀礼的脸后,闪过惊讶,就恢复了懒洋洋的讽笑:“哟,原住民回来了,欢——”
“方决!”
高怀礼抓起方决的脖子,揍了他一拳,方决还没站起身就又跌回去,很狼狈地摸了下嘴角。
高怀礼回头看沈翎,却见沈翎衣着整齐,但头发散乱,眼镜都已经摘去了。
她有点惊慌,好像把什么东西藏到了身后。
“……”高怀礼没有任何资格质问她什么,充血的双眼已经证明他此刻是个被妒火烧尽理智的男人。
沈翎仍坐着,迟疑:“怀礼,我没事,你——”
“不要张嘴就命令我道歉,我现在很不清醒。”
高怀礼深深望了她一眼,转身又走向方决。
方决还是那副阴沉恹恹的样子,身体削瘦,但居然还有六块腹肌,薄薄的肌肉让他看上去没那么病态。
他上衣脱掉了,只穿一条黑色的裤子,纽扣松开着。
高怀礼视线往下,牙缝里蹦着说:“你穿的是我的拖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