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嗯了一声,要是回去之前那里住也会有阴影,季无殃杀人的场景太过震撼了,满地的血和尸体。话说起来姬如太过分了,找那么多人真是黑心还都是些歪瓜裂枣的真是恶心。
“娘子,你是在骂谁。”季无殃这句话让林安虎躯一震,他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没,没有。”林安并不知道季无殃眼里她可太好懂了,他周围喜色言于表的人估计就林安一个。
“不必怕了,明日她就不在。”季无殃勾起林安一缕青丝在手中缠绕,声音恣意带着轻蔑。
“你要做什么?”
“以怨报怨。”
“神神叨叨的,听不懂。”林安从他怀中挣脱,想要下床,却发现双腿使不上力气,眼看就要面朝地摔个狗吃屎。腰间被勒住,是季无殃捞住了。
头顶一声轻笑让林安觉得莫名其妙,“我要摔了很好笑吗。”她眼神幽怨,昨日才经历那种恐怖事情,现在还要被季无殃嘲笑,真是够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别折腾。”
“我不累。”
“你累。”
“不累!”
季无殃笑声更甚,让林安更加不开心了,“笑什么笑,不准笑!”一时间林安忘记了季无殃是个什么样的人,被他圈在怀里是挺舒服的。
索性靠着他,渐渐被汹涌困意淹没,眨眼间就睡着了。
平稳的呼吸声传到季无殃耳里,他于是低下头,含笑的眼眸里反射出林安熟睡的模样。
忽的他又拧眉,手摸到林安纤细脆弱的脖颈上,她好像很怕疼。
一觉已过半日,林安没想到睁眼还能看见季无殃,看见自己醒了就笑,到底是彻底精神错乱了。
“吃饭。”
林安吃了。
“喝药。”
林安喝了。
“我给你擦洗身子。”
“……”林安退后一步,听错般问:“你给我擦?不是有冷香山衣她们吗。”
季无殃伸出的手落了空,他垂眸看了会空落落的手,再抬眼看向林安,眼神中充满了危险气息。一步步走近她,逼着她顶到屏风,“现在不乐意了?我以为我们什么都做了可以这样了。”
“?”林安不解,脱口而出问道:“做什么了。”
季无殃微愣,试图从林安脸上找出说谎的痕迹,可事实告诉他林安没骗人。
“呵。”季无殃气笑了,“你这脑子是不是就芝麻大小。”
“……你骂我。”林安更加糊涂了,一抬头要怼他,可看见季无殃阴冷的眸子她就害怕,默默闭嘴。
季无殃走开之后将手里热毛巾扔回去盆中,溅起的水花落在地上。他走时带去一阵风,静下来时徒留满屋寂静。
林安不清楚季无殃突然发什么脾气,做什么他不说气什么也不说,自己又不是季无殃肚子里的蛔虫,哪里知道他在想什么。
入夜屋外大雪飞扬,林安早早睡下。
季无殃连夜入宫,其缘故乃是国师发现天有异象,妖星微动直入帝宫。便召集卜师一同占卜,找出妖星于何处升起。
占卜之时,星盘转动,指针停下,直指宫中西北方向,乃郡主姬如寝殿。
国师扬言妖星已附郡主身上,不杀不行。齐国国君不舍妹赴死,犹豫不定。
季无殃在众卜师之间走出,“臣下愿解国君之忧,除去妖星。”
齐国国君眉头紧锁,听此言大骂季无殃畜生!“她乃寡人之妹,怎可杀之!”
“殿下,妖星不除齐国江山不稳,为齐国山河永固而背上骂名,臣下九死不悔。”季无殃不卑不亢,掷地有声。
齐国国君面露悲痛,掩面不予人看,纠结许久,痛苦地松口,道:“你也是为了齐国,寡人不该怪你。”
“此事便由你去。千万让她少受疼痛。”
季无殃作揖应允,“臣下定不负国君期望。”言未毕,他的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季无殃冒着风雪回府,进门时满身雪水已经融化,他先是望了一眼床榻上鼓起来的小山丘,再去到屏风后将衣裳换下。
林安忽然感觉好冷,攥紧被子缩成一团。季无殃把她拉到身边,又软又暖让他起了些心思。
“娘子。”
“额……?”什么东西,身边什么时候多了个人。林安睡眼朦胧,被人拉过去。
“娘子~”季无殃黏腻地又唤了一声,林安烦死了将他推来。就这玩意姬如那高高在上的拽姐怎么会粉上的。我看眼瞎的是她不是我。
“不准推。”
“我想睡觉。”
“那你睡我自己看着办。”
“……”林安的起床气其实不小,甚至很大。因着季无殃这个人的原因,来到这这么久已经忍了很多很多了。
但是半夜烦她她真受不了,一时气急败坏,脑子管不住嘴,道:“我要睡觉!你不如去找郡主吧,她肯定乐意给你折腾。”
此言一出,不说季无殃黑了脸,就是林安自己也清醒过来全身僵硬。
完蛋,给这张破嘴害死,这次要下去见见阎王爷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唔唔!”林安真准备解释就给季无殃这个狗崽子堵住嘴,整个ren被狗崽子压||着。
“林安,你这种心思给我收起来。”季无殃脸色渐渐沉下去,眼神要刀了她一般。
林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没说话的时间季无殃又亲上来。缠||绵之际,林安脑子里浮现一些很新鲜的记忆,她越发脸红,整个人像是煮熟的虾。
季无殃说的原来是这些啊。
又是荒唐的一夜。
天没亮林安被季无殃拽起来,林安软绵绵的随便他怎么弄。又是被季无殃擦脸穿衣,被他梳头上妆的,林安整个人已经麻了。
干脆就这样摆烂好了,能活一天是一天。
“娘子,你这手上没什么力气,不如我带你去射箭。”
林安干笑两声,季无殃要不要听听自己在说什么,真是有病。
“相公是不是忘记了我看不见。”林安微微蹙眉,故作受伤地低头。
“我帮你就好,你只需要将弓拉满便好。”季无殃含笑道。
林安被他悄无声息的靠近吓得一激灵,心尖微颤往后躲去。季无殃勾着手轻划过林安的脸,眼底笑意盎然。
刚出门,林安的右眼皮就跳个不停,大雪不止,这种天气还硬拉她出门,很难不猜其中有猫腻。
“娘子,你冷吗。”季无殃坐在林安身侧,朝她一笑。
“不冷。”林安微微启齿,实际上手指冻得僵硬,这种天气就该待着被窝里!
季无殃盯着她看,许久不再出声。
待到了地方,冷香搀着林安下马,随从给季无殃拿来弓箭。
林安被季无殃牵着走,他那双手很大很暖,让林安诧异,他身体怎么这么好。明明一直喝补药的是她,不公平。
“娘子,这地方好,挡住大雪。”季无殃牵着林安到一亭内,此处处半山腰,一望可望见山下。
林安手脚冰凉,除了冷还是冷。
“娘子,拿好箭,搭到弓上。”季无殃站在她身后手把手教林安,被圈住后暖和了些,林安也就没什么好排斥季无殃搞行为艺术了。
“娘子看不见,我来替娘子瞄准。”温热的声音喷洒在林安耳边,风帽是方才进了亭子冷香摘下的。
林安的手被季无殃抓着,瞄准山林间一人。
……人!神经这是故意的吧!!林安瞬间睁大了眼睛,再看清那人是谁之后,林安小脸惨白,双腿都有些发软。
这,这人是姬如。她不是郡主吗,为什么一个人来这。季无殃要杀她林安多少能找到理由,那为什么要间接让林安来杀她。
“相,相公,我有点冷,想回去。”
“好。”
只听咻的一声,林安的发丝被带起些许在风中飘摇。
林间一处雪白有梅花开,林安眼里姬如像一朵初开的腊梅,红色从她的脑袋晕开。
林安全身像是没有骨头一般软下去,胃在不停抽搐,里边的东西想要破肚而出。
季无殃在林安后边扶着她,戏笑道:“娘子怎么了?只是射出一箭就怕成这样,要是射中了活物不得昏死过去。”
“我要回家……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