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潮里的黏腻让触感放大十倍百倍不止,林安耳边嗡嗡作响,意识回笼就去推他,“……会传染。”
“无妨。”季无殃沙哑的嗓音还没到林安耳边,他又是吻上去。
林安心里骂他禽兽,对一个病人动手动脚没有良心。
许久,季无殃松开林安看她微|张|着嘴出神,二人额头相抵,季无殃闷闷地说道:“你是怕我还是厌我。”
林安呆笨的眼神没有明白季无殃的意思,充满疑问的嗯一声。
“嗯是什么意思?”季无殃微微皱眉,离林安又近些,鼻尖触碰时一阵酥酥麻麻让人心痒的感觉像电流一样流到林安脑子里刺激她。
“很怕……”林安心虚地垂下眼睑,声音小得像蚊子叫一般。
忽听见一声轻笑,唇上如被毛笔笔尖轻点,“你要是有了我的骨血我便都听你的。”
“什么东西?”林安弄不懂季无殃的执着是什么,为了生孩子?他这样的应该不缺人给他生才是……
脑袋热得很痛,林安锁上的心门里有一个声音在一遍遍告诉她:在床上任何承诺都是狗屁,吃亏的永远是处在弱势没有主导权的那个。
原以为季无殃会没良心到不放过一个病人,到最后他拉起被褥让林安好好睡下,独自一人披上黑裘匆匆出门。
他走后林安探出一只手摸摸脑袋,刚刚他好像是这样做的。很安心很舒服,这感觉有点上瘾。啪的一声林安给自己来了一巴掌,是嫌命太长了吧,竟然对季无殃上瘾。
天亮以后林安没再见到季无殃,躺在病榻上。
“夫人您要替我做主!”山衣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她进来时脸上涕泗横流,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慢慢说。”林安坐起身来,冷香给她披上件厚衣裳御寒。
山衣这孩子看着老实,个子中规中矩,模样并不出众。来府里这些日子都认真跟着冷香做事。
林安对她的印象一般般,既不喜欢也不讨厌。
山衣跪在地上,哭得一抽一抽,平复片刻才委屈地开口,道:“我也不知为何玉莲看不惯我,今早在院子里洒扫她就一盆水泼来,大冷的天她这不是想我冻死吗。”
“奴想着夫人身子不舒服便忍着不来叨唠您,可那玉莲不见好就收反倒变本加厉,偷了夫人您的首饰塞到奴房中要以此污蔑。”说着山衣从怀里掏出一对金钗,声泪俱下磕头在地,“夫人,奴手脚干净不敢做小偷小摸的事情,玉莲欺人太甚还望主母您做主!”
林安淡淡嗯了一声,开口道:“你们让玉莲来我房中,我独自审她。”
山衣嘴里说着主母圣明的话,起身时余光一撇林安身侧的冷香,其速度之快不过眨眼。
玉莲不情不愿来了房中,看见林安身边的冷香就忍不住翻白眼。
“你出去。”林安幽幽开口。
玉莲一听扭头就走,身后又传开林安的声音,“不是你。”
玉莲脚下一顿,用看好戏的眼神看向没反应过来的冷香。
“我方才说了要独自审她,冷香你还在这做什么。”林安的话让冷香怔愣住,对上玉莲挑衅的眼神,冷香眉眼间浮其些许不悦。
“奴听岔了,这就出去。”冷香低头忙退出去。
经过玉莲身侧还听见她冷哼一声,心下更是不悦。
冷香走了玉莲才摆出一副奴才该有的模样,低眉睡眼微微垂首不看主人,毕恭毕敬地给夫人请安。
林安细细打量一番旁人口中目中无人高傲放肆的玉莲,瞧她生得精明样,三角眼远山眉,身姿高挑。那日选她也是因为样貌合眼,或是个有个性的。
“你今早泼水是为何。”林安开门见山,问道。
“回夫人的话,乃是奴看不惯她们用白眼看人,自以为是。”
这情况看着更像是玉莲如此做,欺负山衣那个老实孩子。
“那为何偷首饰栽赃嫁祸。”林安又问。
玉莲略激动答道:“奴家世清白父母重管教,绝不可能做这种事情。”
林安静默许久,山衣说的话有院里小厮丫鬟作证,玉莲不过空口白话。该信谁,答案显而易见。
林安沉了沉眸光,发烧让头疼得厉害,忍不住皱眉。于是快刀斩乱麻,与她再说几句后就让她去账房取两个月的月例然后回家去。
“夫人就凭三言两语断定奴做了这种事?”玉莲愤愤不平,抬眼看向林安。
林安不紧不慢地说:“你的户籍我会给你,但别让别人知道。走的时候尽量惨些,日后才能免生事端。”
“奴没做过!”林安也没想到玉莲是个死脑筋的。这件事真相一点也不重要,玉莲在府上是某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没有这件事还有其他事要她死。
林安看过许多办公室勾心斗角,这点拙劣的计量她还是看得出来的。眼下就是要玉莲背上骂名,日后才可以不吃苦,这傻孩子怎么不明白这个理呢。
“这里你不能待了。”林安想着要不要说直白点,玉莲这个侍女她还是挺喜欢的。
“夫人,奴清清白白,断不是那种低贱小人,望夫人还奴清白!”玉莲扑通一下跪在地上磕头。林安嘴角一抽,脑子宕机。
半晌,林安无奈叹气,对玉莲招了招手让她过来,压低声音直接给她讲清楚其中厉害。
玉莲听罢心生感激,又给林安磕了个头。
“……”林安累了不想多说,这事她还能救一下,要是捅到季无殃那里去,保不齐玉莲要丢掉性命。
“夫人,您为奴着想奴也当为您想着。冷香这个人,您千万小心。”玉莲含泪的眼睛闪烁着真诚的光,林安忽然心中一暖,颔首应了声好。
玉莲出去时满脸愤怒,脸上有泪痕,侯在门口的冷香见此便知此计已成,脸上挂起似有若无的笑。
玉莲走后林安总是想起她真诚的样子,遇到一个真诚的人太难得,才认识没多久就走了。
林安心里有些荒凉,加之生病便更爱胡思乱想。
“夫人,您该喝药了。”冷香端来苦得难以下咽的药汤,还未入口林安似乎已经尝到其中苦涩,不由皱眉。
“我等等再喝。”
“夫人,郎中嘱咐过了,得乘着温热喝。”冷香端到林安嘴边。
没办法,林安之后深吸一口气尽量一口闷了。
喝下药就开始犯困,有时候林安都怀疑这药不是治病用,而是要她没精力的。
也不知道这病什么时候能好……
“夫人最近贪睡,常常望着窗外一语不发。”冷香照常给季无殃汇报林安的行踪,季无殃听罢离了书房去主屋找林安。
一进门就瞧见床幔放下,凑近去撩开帘子,就看见林安猫在被子里睡觉。
季无殃蹲下身,伸手轻抚林安脸庞。季无殃的手好像什么时候都是热的,譬如此刻也如暖炉一般,林安便朝他的手掌蹭去。
“娘子,你今日可好些。”季无殃凑近许多,小声问她。
林安睡得发懵,嗯哼一声,微微睁开眼睛看见是季无殃便笑起来。
季无殃倦怠的眼睛睁大了些,异样的情绪在眸中纠缠。
“还难受吗。”季无殃问。
“好了许多,就是总想睡觉。”
“也不能总是睡,要起来多走走。”
林安嗯了一声,又闭上眼睛。
季无殃盯着林安,不舍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