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你之前说过叫我别问太多。”林安弱弱回他。
这算不算搬他的石头砸他的脚,会不会惹他不快。
“这种话你倒是记得清楚。那你说说我还说过什么你该记住的。”季无殃轻笑一声,心情莫名放晴。
林安思前想后也不记得其他,便默不作声。
时间一点点流逝,周身温度一点点降低。
季无殃好似气笑一般勾起嘴角,“其他的一点没记住?”
就不该觉得季无殃正常了,要记住什么,他有说过什么重要的事情吗。
林安蹙起眉头,左思右想找不到答案。
“罢了,也不是很重要的话。”季无殃松开林安的手,给她取了那件朱红色斗篷,“走吧,早些出去我们才能早回来。”
林安还不知道迎接她的是何等血腥的场面,知道季无殃干的活不干净,却没想到青天白日,国都城下,他直接抽刀砍人。
当着林安的面把人砍了。
温热的血溅到雪地上,滋啦似油煎肉的声音,林安惊恐睁着眼不敢合上,余光里一片片全是红色。
“娘子,你鼻子灵应该知晓我在做什么。对吧。”季无殃提着刀靠近林安,林安此刻耳边嗡嗡作响仿若回到初来乍到的那天,脊背凉飕飕的受不得任何风吹草动。
察觉有人靠近,林安挪动灌了铅的腿往后退,神情惊恐呼吸略深。
“你要多多理解我,这样娘子你才能在我身边长长久久的活着。娘子,不准怕我。”季无殃像一把温柔的杀人刀,架在林安的脖子上逼她就范。
“你要我怎么理解?你明明知道我受不了这味道,也知道我怕死怕死人,你什么都知道……为何要这样对我?”林安理智的线被眼前横竖堆着的尸首剪断,崩溃的抓着季无殃问。
眼角的泪毫无征兆掉下来,季无殃啧了一声,沉眉冷言:“我对你够好了,是你不领情。”
林安哭着哭着哽住,慢慢跪到地上。这死神经是因为自己没记住他说过的话所以在报复,到底是什么鬼话让她受这种罪。
“林安,你迟早要适应,今日起我会带着你等到哪日你不像现在这般我便应你一件事,如何。”季无殃蹲下来,垂眸微微启齿。
“……我不想适应。”林安面无表情流着泪,仿佛没有灵魂的木偶,有气无力反驳道。
“你得适应。”
“不,我不想。”
“林安。”
季无殃眼神变得柔和,给她拍去肩膀上的雪花,“我想你能多活几日,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林安整个人僵硬住,这话不就是给她判死刑了吗。季无殃这个神经病!疯子!疯子!!
“相公,我求你放过我吧。”林安知此求无果,眼下别无他法,这要是在看他砍几个人林安真的要睡不着觉吃不下饭了。
太折磨人了。
“你还是不懂。”季无殃眸光一冷,拽起林安,不顾她哭得多么伤心也要拽着她到已经凉透发硬的尸体面前。
“娘子,这都是常态,你得适应。”季无殃冷漠无情的话让林安哭不出来了,脑子里冒出一个问题:死神经是不是知道她装瞎。
又一想季无殃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歹徒,没道理知道她骗他还留着。
一时间恐惧和疑惑包裹着林安,慢慢的生出不如死了算了的想法。
从天黑到天亮,季无殃前后杀了七人,三人看着像小官四人看着像商贸。林安到后面几个时竟觉得也没什么,都是重复的埋伏然后捅人——血溅一地,人在血泊里折腾许久才断气。
林安以为自己麻了忍过去了。
在夜里回府用饭时,看见桌上的荤腥猛地跑到外边吐了。
季无殃不紧不慢夹菜吃饭,听见林安的呕吐声微微皱眉,放下筷子轻轻擦嘴。
走到门口望向扶着柱子吐个不停的林安,眼神之冷漠似冰封的湖面。
林安吐到连胆汁都出来了,扶柱子的手止不住颤抖。
“你怎么总是吐,嗯?”季无殃走到她身边,手中拿着帕子给林安擦嘴。
林安装着瞎子抓他的手,央求道:“求求你,别再带我去了,我一定在府里不出去。求求你了。”
“娘子说什么胡话呢,我听不太懂。”季无殃自顾自给她擦嘴,还是不对,林安总是找不到重点在哪。
总是不把心思放在他身上。
“娘子,你就一点不想了解我?”
林安已被季无殃吓破了胆,他说什么便是什么,于是林安连连点头,恭迎他道:“想,相公的事我都想知道。”
季无殃眼眸更冷几分,骗子的骗术都如此拙劣吗,“我想了解你,可你不愿说真话。那你来了解我,可你还是不愿。”
林安糊涂了,死神经到底在说什么鬼话。
“娘子,先吃饭。吃完之后喝碗安神汤,免得今夜做噩梦。”
林安诡异的笑起来,悲哀地开口:“你总是不说人话,总是要我猜来猜去。我就想安安静静苟且偷生,你怎么就是要抓着我不放呢?”
“娘子,以后别说这种话。”季无殃像被戳中痛点,眉眼不悦,给林安擦干净后将她的脸捏正过来。
他自高而下凝视:“是你先不识好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