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讲什么故事给我听?要不就从沈炜讲起?”池雨看着盛捷不急不躁地将她手被绑在床沿,抢先开了口。
“不急,我们边喝酒边说。这故事适合下酒。”说完,盛捷转身推开门,就大步走了出去。
月光笼着玻璃窗,发出冰一样的光泽。盛捷拿着茅台和花生回来的时候,池雨仍在盘算如何从这座地狱里爬出去,扳回一城来。
“来,一杯可以问一个问题。”盛捷嘴里嚼着炒花生花生,慢条斯理地倒满了两个玻璃杯。
“我现在空腹,对我来说不公平。”
“公平?你跟我说公平?”盛捷将左手的杯中酒一饮而尽,“如果公平,为什么我和沈炜明明都是镇上走出来的医学生,最后我只能做个二甲医院的急诊大夫,他却成了江川医院的名片?我自认付出的努力并不比他少,甚至还比他早一年考上了B市医学院!凭什么到头来所有人只记得他?!”
盛捷掩饰不住眼底急速上涌的戾气。这个世界对他不够友好的结果,就是令他加倍地怀疑世界。
“来,你说,我跟他谁更优秀?”
“沈炜情商不高,但大家都会下意识原谅他,因为他足够优秀。要论情商的话……你肯定远高于他。”
“你倒诚实,”一抹苦涩笑意浮上盛捷的脸,他抬起右手被拒绝后,又一口饮下,“在我心里,我们应该是同等水平。既然我到不了他的高度,不如把他拉到和我一样的位置,这样才叫公平。”
池雨听得心惊肉跳,却见盛捷悠闲将两个杯子重新斟满,酒味瞬间四溢在两人之间。酒对于沈炜说,是一种发泄情绪的媒介,帮助他度过无边无际的绝望。而对于盛捷来说,只是一种消磨时间的工具。
她有意把话题深入下去,“你好像酒量不错。”
“如果说喝酒也算一种特长的话。你呢?有什么特长?”
“我擅长失败。”池雨没有把话说全,因为擅长失败,就是敢再输一次。
盛捷愉悦地挑起了眉毛,举杯敬向池雨,“很有趣的回答。”
“让沈炜酗酒就是你的计划吧,那个把他拉到和你同样位置的计划。”
“继续说。”盛捷没有否认。
“但你需要一个理由,一个令他不得不举起酒杯的理由。我看过程亮的笔记,你曾经对他说,盛捷是因为被女朋友甩了才染上了酒瘾。我在想,勾引萧云,让她分手,会不会也是计划中的一环。”
“怎么说呢?如果让女人迷上我,也算是一种特长的话,那我承认。”
吴梦云的老公,竟然在跟她炫耀他勾引女人的能力。池雨努力闪躲开随时可能决堤的想象,强迫自己去直视他的目光,“哦,是吗?”
“只要是我想得到的女人,没有我得不到的,吴梦云是这样,萧云是这样,你将来也是一样。”
“听说沈炜很疼爱她,又怎么会被你轻易勾引走?”
“沈炜爱她,她就必须爱沈炜吗?这本身就是个伪命题,不是吗?事实上,在我出手之前,他们感情应该就有了裂痕,萧云不满沈炜忙于工作忽略她,以为她和他一样都是工作狂,喜欢在手术室大展身手。我只是看出来她的不满,提了个小小的建议,把萧云调到我们医院做更清闲的工作而已。”
“放在你身边便于下手是吗?”
“当然,要她彻底就范,还需要一点男性的强硬手段。”
“你强迫了她?”
“只要不是无计可施,我一般不会走到那一步的,”盛捷的眼睛刻意地扫过池雨的身体,“我只是听说大多数女性都喜欢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剧情,依样画葫芦而已,没想到他们的爱情并非沈炜以为的那样牢不可破,我只尝试了两次,她就已经全盘接受了我。知道吗?她腿型很好看,胸型嘛,比梦云差不少,但这并不影响我们在床上的配合。就是不知道,她在沈炜那里是不是也这么放得开。”
池雨一针见血,“可你并不爱她,她只不过是你报复沈炜的工具。”
“但我喜欢被她爱上的感觉,她忠诚的双眼,还有她被进入时高亢的呻吟,都带给我全新的感受,好像重新恋爱了一遍。”
“你这样说,对梦云太不公平。”
“我当然也爱梦云!很爱!怎么形容呢?就好像爱一百万现金一样,你能说我对一百万不爱吗?”
盛捷举起酒杯时,遥遥瞥见池雨已在床沿手握成拳,手背骨骼突出,已在极力压抑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