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哪位小朋友能举起小手告诉老师?”
小头这一套又一套的,都是从动画片里学来,结果用到了两只狗狗身上。
面对他的提问,路言和大黑神同步地低下了头,眼神瞟来瞟去,就是不看小头。一圈下来,底下唯有棉花娃娃直愣愣的,丝毫不避讳目光接触。
但小头也不傻,虽然这是在过家家,可总不能指望娃娃说话吧,那会吓死人的,所以他点兵点将,点中了路言来回答:“小黄,你说,要如何正确洗手呀?”
被点名的路言虎躯一震,支支吾吾了半晌,索性胡乱编撰道:“&*#¥@”
“嗯,不错,小黄同学说的很对。”小头也确实不在意路言答了些什么,毕竟答对答错他也听不出来,他只要路言有回应就可以了。
“我们正确的洗手方式就是掌心对掌心,手心压手背,手指交叉摩,手握关节搓,拇指绕轴转,指尖掌心搓,最后,手腕别忘记。”
“小朋友们,都清楚了吗?”小头一边说,一边演示。
“汪(清楚了。)”大黑十分配合地扮演自己的角色,让小头满意地点了点头,“不错,大黑同学表现积极,奖励罐头一盒。”
此话一出,路言错愕了,他黑人问号地转过脸,心想这都可以?
不行,不能让大黑一个人享独食。
于是,为了罐头,路言接下来的“上课状态”比之前积极了许多,甚至还学会了抢答。
两只狗狗你来我往,争先恐后,视线交错间仿佛能看见火花四溅。
“哎哎哎,干嘛,不许打架。”谭月荷给在地里忙活的杨立飞送完饭回来后,看见他们火药味浓厚的样子,连忙出声制止。
“妈,我们是在上课呢。”小头解释道。
“上课?上什么课,上的这么激烈。”
小头得意地扬起下巴,“因为他们都在抢着回答我问的问题呀。”
“哦?是吗?我怎么不相信呢,他们这么好学?”谭月荷狐疑地挑了挑眉,“你是用了什么条件诱惑他们吧?”
“哎呀,妈,别拆穿我嘛。”小头羞窘地挠了挠头,“我是跟他们说了,赢的话就有罐头吃。”
谭月荷好笑地捏了捏他的脸颊,“小滑头,你知不知道他们这个月的罐头已经超标了?所以,你说的话可兑现不了。”
“啊?!”
“呜?”听闻噩耗的两只狗狗如遭雷劈,脸上一片空白,没有罐头,那他们之前这么努力是为了什么,原来一切都是空话吗?
“汪汪汪!”遭到欺骗的狗狗愤怒朝小头吠叫,骂骂咧咧地离去。
“哎,别走呀,大黑,小黄,课还没上完呢。”
谭月荷拉下他伸出来的手,“好了,你给我过来吧,别折腾大黑和小黄了,我带你回房间睡觉,不然到下午你又要头疼。”
“哦。”小头瘪了瘪嘴,被强行抱走。
将小魔头哄睡之后,谭月荷轻声关上房门,到楼下拨通了电话。
“喂,妈,是我,月荷,你现在有空过来吗?我想去地里帮立飞忙,你要有空的话,帮我看下家?”
“行,那我现在过来。”
不一会儿,杨奶奶便带着她的针线筐敲响了大门。
“妈,你来了。”谭月荷拉开门,边扶着她边说道:“小头我给哄睡了,万一要是醒了,你让他自己玩,别碰电器刀具就好。”
“我晓得勒,你去吧。”
“好。”谭月荷戴上斗笠和袖套,瞥了眼杨奶奶怀里的篮子,“妈,这针线活你也别做太久,伤眼睛。”
“哎哟,晓得啦,你跟立飞说过多少次了,真是比我还啰嗦。倒是你,下地里注意点,别蛮干,累了就休息,实在不行,我们请人就是了。”
谭月荷勾起嘴角笑了笑,“知道了,妈,也没多少事,就追肥和修枝而已,我们慢慢干就是。行,不多说了,我先走了。”
“嗯,去吧去吧。”杨奶奶挥了挥手,目送她离开。
午间阳光正好,透过树叶洒下,碎成一地的珍珠。
杨奶奶拉过摇椅,坐在树荫下,架上老花镜,低头抿着嘴,翘起兰花指捏着针,专心地缝着衣襟上的纽扣。
“你们俩是要睡觉还是出去玩?”她用牙齿咬断细线,柔声地问着趴在她脚边的大黑和路言。
“汪呜(睡觉吧。)”大黑懒洋洋地打了哈欠,尾巴在地上扫了扫。
微风吹过,摇椅吱呀摇晃,明媚的绿意里,头发银白的老人和睡觉的狗狗又成了谁记忆中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