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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家门,一股刺鼻的油烟味儿直面而来。唐潋一事不察,捂着嘴奔向洗手池,不住地咳嗽。
这个味道……莫不是把菜炒糊了吧?
“你没事吧?我忘记了,我先去通通风,你小心些别摔倒。”陈惜言尴尬地说,她连忙打开厨房的窗子,不一会儿就听到院子里有人高声道:“谁家锅烧糊了!”
炒糊的菜还在垃圾桶,陈惜言蹲下身,在垃圾带上打了一个死结,这才松了口气。她做完这些,一转身,看到唐潋在自己身后,一双眼睛紧跟着自己。
好在不是方才酒吧里那种渗人的眼神。
“现在好多了吧?”陈惜言拍拍床铺,示意唐潋坐下。唐潋点点头,乖乖坐在她身边。
“你酒醒了吗?我这里还有你上次留下的蜂蜜水,要喝吗?”陈惜言轻声问,她有意与唐潋隔着一块距离,视线却无处躲避。
唐潋仍旧在看着她,半晌她终于出声:“不用,其实我没怎么醉。”酒的度数不高,她喝得多,不过是让脑子更加无序、行为更没有逻辑。
例如刚才,她真的很想放肆一下,将脸凑上去;例如,她提出要和陈惜言回家,明明知道这里只有一张床。
“那要睡觉吗,我……我开风扇,是不是很热?”陈惜言有些无措,她扭开电风扇的开关,细密的扇叶旋转,不算凉的风吹得床头的习题册哗哗作响。
陈惜言又收起那些习题册,走到衣柜拿出一个枕头,将它平整地摆在床头。做完这些,她看着唐潋,欲言又止。
“想问什么?”唐潋静静看着她做完这些,不客气地上床,占了里头的位置。
“那个报纸,你……”陈惜言试探性问道,只见唐潋将脸埋进枕头里,后脑勺摇了摇,算是回答了这个问题。
看来不想谈,陈惜言了然,不再多说什么。
出租屋的这张床是1.5*2米的尺寸,容纳两个人绰绰有余。陈惜言关了灯,睡在外头。
身边多了一个人的呼吸声,这对陈惜言来说是一件很新奇的事情。她抱着夏凉被,身子与床边几乎快成了一条直线。
忽然,一只手揽住了她的腰,陈惜言浑身一激灵,猛地坐起来。
“惜言,干什么”唐潋也坐起来,无奈一笑,“你快掉下去了,不习惯身边有人?”
夜里院子会有一个照明灯,丝丝亮光照进房间里,陈惜言现在能看清唐潋的脸,没有来的她感到一些紧张。
“是有一点。”陈惜言承认道,她向里靠了靠,这个距离一转身就能看到唐潋的脸。
“睡吧。”唐潋轻声说。
整座房子彻底静下来了,连同窗子外再也没有人走动。唐潋与虚空对视数秒,又转向陈惜言熟睡的脸。
“你不能胡来。”
母亲的话犹如在耳,那时自己在情绪上,未曾想这句话背后的深意。难不成,母亲知道——不,不可能,她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怎么会被别人看出把柄。
不能胡来,唐潋最后深深看了眼陈惜言。我不胡来,若是别人要胡来?她自然不会制止。
她挑起覆在陈惜言嘴边的碎发,默默说了一句:“晚安。”
“嗷嗷嗷嗷——”
大公鸡恪尽职守,赶着天儿明嚎叫。与此同时,陈惜言的脑中也在“铃铃铃”响着,陈惜言一手按灭闹钟,余光中好似一只手映入眼帘。
!!!
是唐潋。昨日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她拍了拍两侧太阳穴,匆匆洗漱,给还未睡醒的唐潋留下了一张字条。
“我买了包子,记得吃,去上班了。”
在关门的最后一瞬间,陈惜言再次看向唐潋。她依旧睡着,只是不安稳,眉头总是皱了又皱。
一瞬间,她想回去将那皱着的眉头抚平,但是巷子里老大爷的摇铃声让她回神。
七点半了,再晚点就迟到了。
悄悄关上门,她转身离去。
在那一瞬间,唐潋睁开眼,眼睛模糊又聚焦,最终定格在床头柜的包子上。
她迟钝地眨了眨眼睛,入目所及是风扇、凉席,黄色的写字台,还有——陈惜言的衣服。
是昨天,好在她没有屈服在酒精的威压之下,否则陈惜言得被自己吓跑。唐潋将脸埋进被子里,闷声发笑。
酒吧里陈惜言后退的那几步,着实让她起了逗弄人的心思。
“滴滴——滴——”斯嘉来电。
“唐潋!!你答应过我什么!”按下接听键,斯嘉的怒吼来袭。唐潋这才慢悠悠想起,下个月是庄筝婚礼,她答应斯嘉陪她去选礼服。
“我知道了,这就走。”唐潋下床,拎起包子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