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逛了一大圈,成衣店、帽子店,倒是买了不少的东西,后又到三不管儿看了杂耍、魔术、相声,等回到利顺德大饭店时已经要进晚餐了。
曾兆轩与景云回房稍作休整,便来到大饭店位于一层的餐厅用餐,他俩前脚刚进了小包厢,后脚曹征就来禀告说,甄秘书长来了。
曾兆轩冷哼,带着些揶揄说道,“时间还真是赶得巧!”
“怕是早等着你呢!”景云边说着边整了整衣袖,还略带埋怨的白了曾兆轩一眼,“今儿这戏,真是演足了!”
甄秘书长进来时,正瞧见景云一脸冷的在剥螃蟹,他挽着袖子,拿着蟹八件,手中是一只个挺大的螃蟹。
话说这剥螃蟹也算是耐心活儿,一般性子急的都不爱弄。甄秘书长瞧着景云,见他微微垂头,长睫毛投射在脸蛋上,他手指纤细,指甲圆润饱满,现正捏着小勺子轻轻刮擦着蟹肉,又小心的放在小碟子中,举手投足之间,愣是把剥螃蟹的事情做得那么赏心悦目,看得人特别想凑过去尝一尝他剥的螃蟹。
一小碟子蟹肉被摆在了曾兆轩的面前,曾兆轩侧脸瞧,见景云正在净手,虽面上冷着,可这乖顺的模样倒像是伺候自家相公的小媳妇,看得曾兆轩特想说两句玩笑话逗弄他。
甄秘书长眸光在景云与曾兆轩身上来回逗留,心道:你这戏子油盐不进!当初好言好语的不搭理我!现今呢!遇上这青煞王还不是乖乖的被制服了!
“甄秘书长,您这大忙人匆匆而来,是给我带好消息来了?”曾兆轩打断甄秘书长的思绪,略带阴冷的声音自喉间说出,他虽看着在漫不经心的吃饭,但甄秘书长却明白,但凡自己的回答让这煞星不满意,他就真的能招来俩大兵把自己揍一顿。
“自然是大好消息!”甄秘书长谄媚的笑着,“张局长终是调开了时间,后天晚上,在登瀛楼宴请曾家军,请您一定一定要大驾光临!”
曾兆轩挑起眉梢,放下喝着的黄酒盏,哼道,“张局长终是不忙了啊?”
“津沽城乃通往京城要道,又是大码头,着实事务繁多,曾少帅海涵海涵。”
“好,那就后天吧!”曾兆轩应承下来,可其实他心里依然忐忑不安,他就怕后天与张局长见了面,依然无法顺利离开津沽城。
自上次起士林饭庄之后,甄秘书长可不敢留在曾兆轩跟前儿碍眼,省得又被下逐客令,他说罢了张局长宴请的事情,便借口有事离开了。等包厢门关上后,景云绷着的神经才疏解,他垮下肩膀舒了口气,半探身子端过刚才给曾兆轩剥的那碟子螃蟹放到自个的跟前儿,曾兆轩笑道,“景老板,哪有送人的又拿回去的道理?”
“哪里是送你的?不过是借你跟前儿摆一摆。”景云哼道,随后便拿起筷子,小口的品尝起来,说实在话,这味道还不错。
曾兆轩拿起筷子,夹了筷子鱼肉放在景云的盘子里,啧啧道,“景老板刚才演得着实好,不愧是演旦角儿的,把那小媳妇儿的模样演得惟妙惟肖。”
景云白了曾兆轩一眼,心道:你当我听不出你是在笑我吗?
见景云并不搭理自己,曾兆轩继续欠儿,他拎起黄酒坛子身子往景云身边凑了凑,“来,相公给娘子斟上黄酒,这螃蟹就要配着黄酒喝。”
“你底下带的兵,知道你这么招人烦吗?”景云虽这般质问着,可还是把空了的黄酒盏端了起来,任曾兆轩将它斟满,而后才又道,“我怎么记着,斟酒是娘子的活儿啊!是不是?”
“咦?还占我便宜了?”曾兆轩佯怒道,他上下左右把景云打量个遍,那直白的眸光看得景云耳朵尖泛起了淡红,就听曾兆轩又道,“也不瞧瞧咱俩谁像小娘子?谁唇红齿白?谁卓约多姿?”
“你少跟我贫!”一小盘螃蟹吃得差不多,景云喝下自己那盏黄酒,将筷子拍在桌上才又道,“我先问问你,我这个忙要帮到什么时候?虽说让曹副官送过信了,可我家里人一定认定我在你这里正吃苦受罪,自然没有一个能安心的,我若待得时间太久,他们还不担心死了。”
“容我想想~~后天的宴会~~后天一早我送你回去,怎么样?”
“就不能明天一早?”景云问。
“我就怕那姓甄的见我明天晚上孤枕一人,再送十个八个暖床人来,我还要想辙拒绝,又是麻烦事儿!”
“您瞧世人怎么看您的?钱权淫奢呀~~啧啧~~”
“非也非也!不是他们怎么看我的,是他们以为我和他们是一样的人。”曾兆轩说到这里叹可一声,接着道,“这个国家呀!被这群人把持着,还能有个好结果吗?烂透了!早晚全都砍了他们!”
“忧国忧民!您是大英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