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云不乐意,我又能怎办?”
“大师哥,你自小就瞻前顾后,所以才事事占不到便宜,这事儿若是到我头上,我就是绑,也要把喜欢的人绑走!”石溪愤愤道,他话里话外仿佛是在为着洛丰着想,可实际上却只是想搅合,让景云不痛快,让洛丰难受。
石溪的话是说进洛丰心里的,他寻思寻思却又木讷的摇头,真的要绑走景云,他又如何舍得?
瞧着洛丰已经有所动摇,石溪此刻心眼里也升了坏水儿,他四下看看,身子往洛丰的跟前凑着,低声细语道,“大师哥,我倒是有个主意,你不妨听听看。”
洛丰并未拒绝石溪凑过来的‘善意’,他心里其实已经摇摆不定,眼睛看着石溪,等着他接下来的话,就听石溪道,“我那里有点迷魂药,给景云喝点,迷迷糊糊的带他上火车,神不知鬼不觉的,连青帮都不知道就出了津沽城,你看怎么样?”
不会伤害到景云,不会让青帮知道,还能带他离开,石溪的建议满足了洛丰所有的顾忌,洛丰的眼睛瞬间就亮了。
景云从司徒府回来时,已经是下午了,鉴于早上与洛丰的不欢而散,他还是想与洛丰好好聊聊,解开彼此的心结,但丝罗却告诉他,洛丰喝多了在睡觉,景云也只好回了自己的小院子。
盘腿坐在炕上,面前是阿玲给煮的红枣水,景云手握着瓷杯子一边暖手一边看着热气腾腾,但脑子里却反复回荡着司徒小姐跟他讲的话,原来太监刘的事情不是巧合,全都是曾兆轩为他做的。
景云心里有丝暖意,将藏在枕头下的两封曾兆轩的信拿出来轻轻的磨蹭着,抿着的唇难掩笑意,连眸光中都带着温柔。
“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景云轻轻的呢喃着,他缓缓的闭上眼睛,脑中浮现曾兆轩的面孔,他对其他人冰冷却对自己微笑的脸,还有他俩蹲在一处烤火时候的情境,过去发生的种种再次回溯,每一帧画面都令他不禁心跳加快。
我是喜欢他的。景云在心中呢喃着,其实早在梦中他梦到自己轻触曾兆轩的脸颊,梦到曾兆轩亲吻他的手指时,他就知道了。可他不能说也不好说,他们之间差了太多,不光光是因为男人与男人,还是因为他是戏子,他是少帅。
景云将喜欢埋藏在心的最深处,这是他不会告诉任何人,连曾兆轩也不说的秘密,他本以为这只是他的单相思,但司徒小姐的话却让他觉得,他的喜欢有了回应,哪怕曾兆轩的出手只是为了还他的人情,他却还是愿意幻想,这是因为曾兆轩在表示他的喜欢。
喜欢二字是如此美妙,美妙到景云从下午高兴到了傍晚,直到洛丰酒醒后来到他的小院,景云的心情都是好的。
洛丰酒醒了,可醉酒时与石溪的对话却一个字也没有忘记,他心中升起了大计划大目标,故而在看到景云时,才会惴惴不安。
景云看着面前的菜色对洛丰道,“师兄,今晚上师弟请你吃饭,是因着早晨的事情,我想着咱们还是要说一说,别嫌隙了。”
洛丰看着景云,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离开津沽城的事情,“阿云,我还是那个想法,咱们离开津沽城吧!”
景云是不会走的,之前单恋着曾兆轩时他便不会走,现在觉着曾兆轩也是有些喜欢他的,他更是不能走了。津沽城是他俩相识的地方,在景云的想法中,若是曾兆轩再来津沽城,或许还会来找他,到时候他们就能见面了,而若是他离开津沽城,曾兆轩又如何能找到他呢?
“师兄,我也还是那句话,我不想走。”景云道。
洛丰放在腿上的双手紧握成拳,他问景云,“你为什么不想走?是因为~~”洛丰想要问他是因为谁,可这个谁在现在看来只能是司徒枫,他不想提那男人的名字,他更怕景云说是因为这个男人。
“师兄,这世道兵荒马乱的,外面不见得比津沽城好。而且,咱们自小长在津沽城,你对这儿就没有留恋吗?”
你留恋的是津沽城,还是别的什么人?洛丰想要这么问景云,可他又太害怕景云说出点什么,洛丰懦弱得可悲,又卑微得可怜,最重要的是,他升起了坏心,石溪的那个主意最开始时只是从他的耳朵飘进心里,现在却牢牢的扎了根,只等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