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走在院中,此时微风渐起,吹散了白日里的烦闷,花园中开了些早春花,黑暗中散着幽香,林雁秋悄悄看了曾兆轩一眼,身旁人高大的身影令她心神荡漾,微微抿抿嘴唇,面上显出一抹无法隐藏的笑意,“曾少帅~~”
“林小姐,其实单独请您出来散步,我是有些话要同您讲的。”曾兆轩打断了林雁秋的话,先一步说道。
“少帅想讲什么?”林雁秋心中小鹿乱撞,期待着曾兆轩的话语。
“其实,曾、林两家的婚事我是不愿意的,因着我心里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并且是打算和他白头偕老的。”
曾兆轩的话完全出乎林雁秋的预料,她就像是一位盛装打扮奔赴盛宴的仙女却被人当头淋了盆冷水一般,那心怀里的热乎瞬间冷了。林雁秋眉头皱起,怒气自胸中涌上,但又被她强制压下,话语也冰冷起来,“你若不愿,应与家人尽早说清,何必令我与父亲大老远自上海赶来?”
“早在月前,我便已经告知父亲我的想法了,却没想到父亲还是执意而为。”曾兆轩叹息,他站住脚,此刻他与林雁秋已经走到一处相对隐蔽的地方,曾兆轩对林雁秋深深鞠了一躬,“害得林伯父与林小姐舟车劳顿来到徽州,曾某在此先行赔罪,对不住了。”
林雁秋是对曾兆轩一见钟情,可她亦有大家闺秀该有的骄傲与气度,虽然心里确实不快,但曾兆轩在此时能如实相告也确实让她悬崖勒马,未能弥足深陷,林雁秋轻声道,“曾少帅,既然襄王无意,那咱们就散步至此吧!雁秋先行告辞。”
话音落下,林雁秋转身离开,曾兆轩又在此处站了一会儿才往回走,刚走进大厅,就见曾万青黑着一张脸,那林家父女正在告辞。
若不是只有曾兆轩一个儿子,曾万青是真想一枪毙了他,咬着后槽牙说着客套话,将林家父女送出督军府后,曾万青对曾兆轩怒道,“你这竖子,搅合了多好的一桩婚!”
曾兆轩也懒得与父亲多说,反正他说什么都无法改变父亲的想法,他只冷着脸沉声道,“父亲,我还有公务在身,先走了。”
话落人走,倒是干净利落,气得曾万青捂着心口顺气儿,他的那几房姨太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都没敢上前劝慰曾万青。
再说景云,曾兆轩回督军府赴宴之事,虽然他说得轻松,可景云又哪里放心的下,吃了饭梳洗完毕,就坐在窗前的榻上,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大门口,盼着曾兆轩乘坐的汽车下一刻就出现在门前。
当两束黄光由远及近渐渐显现时,景云立即从榻上站了起来,趿拉着拖鞋跑下楼,等曾兆轩走进小公馆,正瞧见已经等着他的景云,曾兆轩在此时想到一句话来: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手轻轻的摸摸景云的脸,又将人拉进怀里,周身瞬时如陷入棉花般舒爽,曾兆轩松开怀抱,双手按在景云的肩头,面上除了舒爽的表情之外,还现出些戏谑来,“一直等着呢吗?是怕我被狐狸精勾走吗?”
这是说什么浑话呢!景云不满的推开曾兆轩,心道:你天天的,有事没事儿就拿我取笑,以前还觉得你是大英雄呢!现在看来也就是个泼皮无赖大混混儿!
曾兆轩怎么可能被景云甩开,没等他走就扯住了他的胳膊,手劲儿往回带,腿半蹲,景云就被曾兆轩打横抱进了怀,曾兆轩唇边荡漾着笑意,“阿云啊阿云,那林家小姐生得又高又壮,脸若木盆,身似石墩,活脱夜叉一枚,可是把我吓得够呛!我这心啊跳岔了好几下,到现在没恢复呢!你可要好好的安慰安慰我才行呀!”
景云挣了挣曾兆轩的怀抱,见挣不开也就不动弹了,反正曾兆轩的力气大,每每他想做啥自己是怎么反抗都没得用的。景云白了曾兆轩一眼,喉间出来气声般的话语,“才不信~你!”
“怎么能不信我呢?”曾兆轩状似难过般耷拉眼角,他将脸凑到景云的面前,又迅速变脸嬉皮笑脸道,“阿云这般说,可是让我好伤心呢!”
你当我会信?!景云微挑眉梢,也懒得再与他掰扯,比划着让曾兆轩将他放下,但曾兆轩才不干呢!此时美人在怀,又是花好月圆夜,自然要做些衬景之事,他对景云眨眨眼睛,景云瞧着他那微张的嘴唇,心下就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