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喜不喜欢这块料子呀?过年的时候给你做件花袄子好不好呀?”
十岁大的馥雪虽心眼里喜欢,可面上却老气横秋的,还皱起了眉头,“姑姑,我都十岁了,又不是三岁,你怎么还像哄娃娃一般的哄我呀?丢脸死了!”
“哎呀~~我们小雪长大了,倒是嫌弃姑姑不成熟了?”馥春娘嬉笑着,摸摸馥雪的脑袋,又顺着她的辫子捋下来,“我们小雪可真好看呀!”
哪个姑娘不喜欢听别人夸自己好看的?馥雪虽然装出个小大人的样子,可到底是姑娘家,心里乐了,嘴角再怎么憋着也还是露了马脚,翘起了弯弯来。
“哎哟~~夸你就美啦?”馥春娘的调笑继续,闹得馥雪脸红盈盈的,实在气不过扔下花布就跑了,她心里咕哝着:我要找爷爷给你告状去!
馥雪一口气撞开爷爷馥作旺的门,正瞧见馥作旺把什么东西掖到了床下的暗格之中,他抬头瞧见馥雪,叹道,“你这丫头,怎么总冒冒失失的!”
“爷爷!您藏了什么?是秘术吗?”馥雪三两步跑到馥作旺的跟前,眼睛巴巴的瞧着,别提多渴望了。
“你才几岁就想学秘术了?上月教你的蛊术你可都记下了?现下无事,你背出来我听听。”
馥作旺这一说,馥雪就闭了嘴,那蛊术的方子、用法又多又难记,整本册子足有二寸厚,瞧着就脑仁疼,更别说背诵了。
见馥雪不言语,馥作旺点了点她的脑门,“你呀你!就知道玩不知道学习!就你这还想着以后回主家?怎么回呀?半点能耐没有。”
“就~~”馥雪也狡辩不了,确实是她没有用功。
“好了,知道错了就赶快学习去,这么大的姑娘了,别四处吓跑,知道吗?”馥作旺教育了通馥雪,才让她去把馥春娘叫来,等春娘来了,馥作旺才收敛起和善的笑容,甚是忧虑道,“春娘,我此次去省城,怕是凶多吉少。”
“爹!”馥作旺推演算卦甚是了得,他一定是算出了什么才会如此说的,馥春娘心中慌乱,忙劝道,“爹,要不咱们举家离开罗古村吧!”
馥作旺摇头,“春娘,做人不可埋没良心啊!小雪往后还要回到主家,若是主家知晓今日之事,定会埋怨咱们贪生怕死,枉顾性命的。”
“可~~要不咱们求主家帮忙?”馥春娘又道。
馥作旺还是摇头,“哎~~当年祖上可是叛离家主的,如今没落下场都是报应,又有何颜面请求?倒是小雪,难得的人才,若是好好学习,或许才成之后能被主家看上,咱们馥家也还有回复光耀的一天呀!”
“可您的卦~~您明天~~”
“这是我的命劫,去或不去,命劫都在。”
馥作旺话已经说得再清楚不过了,馥春娘也不敢再做阻拦,只是这事儿揣在心里令她甚是不安,直到夜深人静,瞧着时候差不多了,馥春娘才悄悄出了家门。
与王海山约在夜半村西边的老树下见面,村西边是大片的果林,到了夜里甚少有人,他俩之前就约着在这里见过几次,倒是没被人发现过。
馥春娘来到时,王海山已经到了,他坐在老树下的大石头上,周身一片漆黑,就一点点火光忽隐忽现,馥春娘问,“海山哥,你怎么抽烟了?”
王海山将烟扔在地上用脚捏灭,站起身拍拍屁股上的土才道,“这两天事情多,有些烦。”
馥春娘皱起眉头,“海山哥,事情都会过去的,别担心了。”
王海山点头,拉起馥春娘的手,叹道,“前几日你提醒我,让我不要喝村里的井水,我回去想却怎么也想不明白是为什么?”
王海山的问题令馥春娘想到馥作旺,明日的省城之行真的令人担忧,馥春娘看着王海山,想着王家和馥家当年同是邵家家臣,也一同叛离主家,想来也是同声同气的。而且她与王海山自小定亲,是熟悉王海山性子的,这人也是老实实诚的人,若是与他讲明了,或许他能帮着馥家,也可令父亲躲过劫难。
“我爹~~”刚说了两个字,馥春娘又犹豫起来,馥作旺可是几次交代她,不要将事情告诉任何人的。
“馥大伯怎么了?”王海山追问道。
“我爹~~”馥春娘还在犹豫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