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石头砸死一个人需要多少下呢？很多人可能没有这个经验，但是王海山数了，大概需要十五下，或者更多，十七~~十八下？

满手都是血污，身上也是，王海山喘着粗气，耳朵里全是嗡鸣声，仿佛有人也照着他的脑袋狠狠的来上了一下。艰难的吞了口唾沫，任由胸腔大力的交换着氧气与二氧化碳，王海山使劲甩甩脑袋，却依然无法赶走那恼人的嗡鸣声。

“蠢货！愣什么！等人来抓吗？”那耳朵中终于出现了其他的声响，是一声怒骂，王海山木愣愣的寻着那声音瞧去，瞧见急忙忙奔来的刘老三。

“刘~刘老三？”王海山话语有气无力，明明是他砸死别人，怎么好似自己也没了气息一般？

“快点走！”刘老三终是跑到了王海山的跟前，气喘吁吁的，他抓着王海山把他拽开，再看仰面躺在地上满脸血刺呼啦，已经面目全非的人，舔了舔干裂的嘴才道，“妈的！不是告诉他进林子再动手吗？”

刘老三说罢，就蹲下身子拽住馥作旺的两条胳膊作势要往林子里拖拽，王海山被他拽开后就跌在了地上，眼巴巴的瞅着却没半点行动。

刘老三拽了几下，回头见王海山还呆愣着，上去就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骂道，“傻货！这里虽不常有人来，但保不齐凑巧碰上人，快点跟我把他拽林子里去！我的小货车就在里面停着！”

刘老三的一巴掌是把王海山打醒了，他快速站起身跑到馥作旺的脚下，双手抓起他的双脚踝，配合着刘老三把人一步步抬进了树林。

进了林子，就瞧见刘老三的面包车后备箱开着，里面铺着张破棉被，棉被下面还有张大塑料布，他俩喊着‘一、二、三’把馥作旺的尸首抬上了车，又三下五除二的用棉被裹上，等刘老三把后备箱门‘嘭’的一关，他才有力气埋怨王海山，“你妈的，杀人都不会，叫你领他进林子，你干嘛提前动手？”

此刻，那慌乱的心还没有恢复，王海山只觉得血液还在大脑中横冲直撞，心脏狂跳着被手死命的按着，也依然不能有所减慢。他深吸两口气，口中的唾液都是腥味的，“他不跟我走，他还~~呼~~他还骂我，还说让春娘不和我好了~~我就~~我就”

“行了！反正已经这样了！”刘老三不耐烦的摆摆手，他手伸进车拎出一瓶纯净水和一盒烟来，先是给自己点了根儿烟，再拧开纯净水对着王海山昂了昂下巴，王海山呆了下，而后赶紧伸出手，就乎着刘老三的纯净水给自己洗了个手。

再然后，他跟刘老三要了根烟叼在嘴里，看着刘老三将小面包车开远了，他才将外套脱去，面儿冲里团成一个团夹在腋下，再次看了眼面包车消失的方向，转身往回走出了林子。

刚在树木的遮蔽之中，王海山并不觉得阳光有多么刺眼，等走出了林子，刺目的阳光令他不得不用手遮挡，心里的烦闷升级，随口啐出一口浓痰来，王海山低声咒骂，“妈的！手脏了！”

人啊！手一旦沾了血，就再也洗不掉了。

馥春娘从早晨送馥作旺离开家就一直心神不宁，直到夜幕来临，却依然没有瞧见馥作旺的身影，春娘心里起急，想着怎么就连王海山都没了消息，他们是不是遇上什么事儿了？

从夕阳西下就站在门口，等了大概快两个小时了，终是在焦急中盼来一个人，馥春娘微眯起眼睛，见这人身材高大，并不像馥作旺，而是像王海山。

“海山哥！”见来人样貌逐渐清晰，馥春娘奔了过去，抓着王海山的胳膊问，“我爹呢？”

“馥大伯还没回家吗？”王海山明知故问道，而后他装傻道，“我早间起晚了，没在路上等到馥大伯。我就一路往县城去赶他，先去了县政府，后来又去问了县公安局，但是都没有人见过馥大伯。我想着是不是馥大伯在去的路上出了事儿，于是又一路回来寻他，但是直到现在，也没见着馥大伯的影子。”

“怎么会？那我爹~~我爹去哪儿了啊！”馥春娘听王海山这么一说，急得眼眶都红了，鼻子酸着，她强忍着眼泪，那抓着王海山的手还未松开，就如同在抓着海上唯一的浮木般，“海山哥，你说我爹会不会被刘老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