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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番外四:不虚生(四)[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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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疏宴在不远处将一切尽收眼底,他方才还津津有味地看着师弟哄小孩,就差嗑一捧香瓜子,这会儿见陆濯明来了,立即川剧变脸般换上另一副表情,恶人先告状地率先阴阳了一句,“师弟啊,师兄也冷,你看如何是好?”

陆濯明觉得童疏宴今日可能脑疾又犯了,也没顾得上长幼,悠悠地呛了对方一句,“师兄,我那有本不要的《符咒大全》,要不送您点了烤火?”

童疏宴冷眼看着面前的少年,气不打一处来——这人天天对别人端着一副“温良恭俭让”,到他跟前就不说人话,方才恭恭敬敬打声招呼真是难为了,纯粹是小时候给惯得没边儿!就说《符咒大全》,这混账孩子小时候逃符咒阵法课没少撞在他手里,要不是看对方年纪小舍不得罚,早把屁股揍开花了!

以童疏宴的性子自是不肯咽下这口气,他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假装听不明白陆濯明所言,继续愁眉苦脸地道:“唉,一百本《符咒大全》怕是都不顶用。”

“那师兄可是有什么难处?”陆濯明有些哭笑不得。

“唉,也没什么,前些日子奉师父之命下山,不慎受伤,不知怎地一直不见好,总觉得身上发冷。”童疏宴说着说着就毫无征兆地开始冒冷汗,脸色也忽然惨白,他顺势往旁边树干上一倚,一副气力不支的模样。

陆濯明被童疏宴这说病就病、说不行就不行的神功吓了一跳,一时竟不知他是真有伤还是装的,下意识地去摸他的脉门。只见刚刚还虚弱得站不稳的童疏宴突然“扑哧”一声大笑出来,陆濯明瞬间意识到自己被耍了。

童疏宴看着陆濯明复杂的神色笑得花枝乱颤,“小明儿啊,我说你什么好,你这孩子怎么别人说什么都信,你怕是哪天被人拐跑了当压寨夫人还屁颠屁颠地给人家送嫁妆。”

他边擦眼泪边含混不清地道:“你知道吗,我刚刚给你算了一卦姻缘,你日后定能嫁入名门哈哈哈哈……”

什么夫人嫁妆!陆濯明只当此人在信口胡诌,正当他准备转身就走时,童疏宴又开口了,“小明儿你放心,我哪能出什么事,即便受伤也是被师父他老人家的鸡毛掸子抽出来的。”

陆濯明十分惊异地看了他一眼——师兄,敢情您被玉秀峰主撵得满山乱窜还挺光荣?

童疏宴颇为自得地接受了陆濯明“赞赏”的目光,然而下一刻他那快咧到耳根的笑容忽然一收,上前半步凑到对方耳边压低声音道:“说正经儿的,下一场你打算怎么打?”

陆濯明见他终于恢复正常,也好声好气地答道:“师父让我输。”

“你怎么事事都听人摆布,我要是你,就一口气赢到底,让他们都下不来台。”童疏宴不满地“啧”了一声,似是嫌他太没骨气,“你还不如人家栖凤阁的小鸟。”

“师兄,这并非摆布,师父是为了我好,其他几位峰主也是如此考虑。”陆濯明不能苟同对方的说法,他性子过于温和,甚至有些随波逐流,反正顾盈然又不会害他,大小事务他也乐意让师父来做决定。

“玄门大比十年一次,修士虽寿元悠长、容貌不老,但终其一生真正的少年时代又有几个十年?”童疏宴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师弟,只是看着看着眼神中不禁流露出一股很淡的悲意,他露出一个很难描述的笑容,轻声道:“小明儿,你是个人,不是台琴架子。”

“师兄,我……”陆濯明刚欲解释却被童疏宴打断,后者似是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过多纠缠,话锋一转道:“血月下出生的小凤凰,日后注定是要搅起血雨腥风的。”

陆濯明闻言不禁蹙眉,“师兄,怎么你也……”

“哎!别急,我话还没说完!”童疏宴夸张地冲对方比了个“停止”的手势,“我说什么了吗?你俩才认识几天,护短有你这个护法儿吗?”

若是单论嘴上功夫,其实童疏宴才更像是顾盈然的弟子,陆濯明自认为就是长了十张嘴也说不过他,只得乖乖闭嘴,等待对方的下文。

“他今后必然会搅动风云,栖凤阁那帮陈腐惯了的老鸟们自然不允许有人突破他们的桎梏,不过我倒是很想看看栖凤阁的天日后会变成什么样……”击碎腐朽自古以来便是年轻人爱看的桥段,童疏宴眼睛微眯,目光越过陆濯明落到远处的凤岐身上,突然压低声音道:“但无论你与他之后关系如何,对外你也是阁主的亲传弟子,言行代表着昆仑剑阁,你若牵涉过深,只怕其他几位峰主要追究,阁主要护你也难免掣肘。”

昆仑剑阁并非外界眼中的铁板一块,顾盈然的年岁其实是昆仑七位峰主中最小的,加之其行事风格又说一不二,其他六位中除了整日忙于收拾逆徒以致分身乏术的玉秀峰主外,均对她颇有微词,只可惜顾阁主傲有傲的资本,找遍整个昆仑没人打得过她,那些人的不满只能按下不表。

“师兄,这些都只是推测,你怎知必会应验?”陆濯明觉得对方未免有些杞人忧天。

童疏宴这回没多做解释,只是神叨叨地将食指竖在嘴边,“天机不可泄露,说出来我可是要天打雷劈的。”

陆濯明见对方话说到这份上,便不好再追问,便郑重道:“师兄放心,我自有分寸。我会看着那孩子,不让他走偏。”

“知道就快去准备下一场吧,慢走不送。”童疏宴知道陆濯明没听进去,也懒得再和他掰扯,挥了挥手赶跑师弟,转身哼着小曲儿向凤岐走去,仿佛刚才严肃的对话不曾发生。

童疏宴走回方才观看比试之处,随意往蒲团上一坐,老鹰捉小鸡似地单手把凤岐提溜过来放在自己膝盖上,而后摸出一张新的遁迹符往他身上一贴,又不顾对方呲牙咧嘴地抗议,一双巧手飞快地给他编了条麻花辫。

他全然无视凤岐的怒目而视,认真欣赏了一会儿自己的“杰作”,顺带着想象了一番这小美人胚子长大后的模样,联想到自己方才给陆濯明算的那卦姻缘,他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虽然当事的二人眼下都还没那个心思,但来日方长,这场大戏有的好看,思至此处,童疏宴的表情愈加邪恶,“啧啧啧”地发出了小鸟的叫声。

“你在想什么?”凤岐古怪地看着童疏宴演独角戏,被他笑得心里有点发毛。

童疏宴闻言方才回过神来,煞有其事地捂住了凤岐的耳朵,“少儿不宜,非礼勿听。”

凤岐不禁怀疑,此人的脑疾怕不是已经药石罔效?

“好啦,不逗你啦,是不是有话想问我?”童疏宴边说边随手扯了朵小黄花插在凤岐脑袋上。

凤岐一把扯掉脑袋上的花,“为什么陆濯明说这是他的最后一场?对手是谁?他打不过吗?”

面对凤岐的炮语连珠,童疏宴并没有急着回答,而是悠哉悠哉地又往他脑袋上一左一右插了两朵白的,而后耍无赖般邪笑着地盯着对方。两者对视片刻,短暂的僵持以凤岐的退让而罢终,他顶着这招蜂引蝶的脑袋幽怨地盯着童疏宴,却没再把头上的小花扯下。

童疏宴丝毫不惧凤岐的灼灼逼视,拨弄着他头上的花瓣,轻笑一声缓缓道:“是穹武剑派的大弟子杜知舟,挺有水平的。”

凤岐闻言心头一紧,穹武剑派的名头他是知道的,因其掌门与顾盈然争“天下第一剑”的名号素来与昆仑剑阁不和,两位掌门的亲传弟子在擂台对上,可谓是冤家路窄。

凤岐思索时没能藏好自己的表情,童疏宴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对方眼底显而易见的担忧之色,长眉饶有兴致地一挑,觉着这孩子还怪有良心,便又对其生出了几分好感。

他按着凤岐的肩膀示意对方坐好,语气不复戏谑,“虽说厉害,但不见得比小明儿更高明,他不会有事,你待会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童疏宴虽看着没个正形儿,但不作怪的时候却还真有几分兄长的气质,他轻轻捏了一下凤岐的肩膀让其不要担心,凤岐便不再说话,安安静静地等待比试开始。

只可惜童疏宴的正经儿持续不过三秒,他见凤岐不乱动了,又心满意足地往其头上别了一朵粉花,大有一副把这孩子当布娃娃摆弄的架势。

凤岐顶着一头姹紫嫣红和一脑门子官司对他怒目而视。

这姓童的无赖简直欺鸟太甚,岂有此理!

片刻后,先前那“唱戏的”又拖着长腔走到了擂台中央,“昆仑剑阁陆濯明对穹武剑派杜知舟——”

凤岐瞬间绷直了后背,一动不动地盯着擂台。

童疏宴见状不紧不慢地在凤岐后背上捋了几下,仿佛在给他顺毛,“放轻松,放轻松,打架的都没紧张你紧张什么。”

场上站在陆濯明对面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青年,一身滚着如浪金纹的白袍飘飞似云。杜知舟几乎符合剑修的一切刻板印象,他背负一把足有半人高的漆黑重剑,剑眉星目,神色冷峻。场中二人互相拱手行了个礼,穹武剑派的弟子率先出招了。

其实内心紧张的绝非凤岐一人,台下观众们皆对这场比试十分期待——有剑修参与的争斗无疑是最有看头的。剑修锻体习武,出手讲究招式套路,其他修士打架大多将灵力附在兵器上狂轰乱炸,鲜少能打出成套的招式。陆濯明虽是乐修,但毕竟师父是剑阁之主,迫于阁主大人的耳提面命,武功底子也相当不错。

只听杜知舟低叱一声,背上的重剑出鞘时掀起一阵强横的劲风,场上一时间飞沙走石。这位穹武剑派首徒显然与之前的那些修士不是同一级别的对手,那柄重剑看着足有百斤重量,速度却出人意料地快,还未等周遭看客反应过来,重剑便化为一道雪亮的影子,以千钧雷霆之势直取陆濯明的面门。

若是换做刚筑基的修士,单是重剑飞来时卷起的罡风就足以将他们掀翻,然而此刻利剑当头,陆濯明神色依旧如常,他手中既没有刀也没有剑,却立于原地岿然不动,仿佛飞来的不是削铁如泥的神兵,而是阳春三月的一片柳叶。

台下众人见他这副手无寸铁的架势不禁发出阵阵惊呼,凤岐虽没出声,双手却不禁攥紧了衣摆。

重剑几个呼吸间便逼至陆濯明面前,就在这个瞬间,陆濯明终于动了,他脚下步伐飞快地变换,台下围观者还没看清他是如何动作,下一刻原本瞄准眉心的重剑却擦着他的脑袋飞过,这情形在旁人看来万分惊险,而他却连眼睫都未曾颤上一下。

外人只觉得眼花缭乱,身为昆仑七峰座下弟子的童疏宴却看得分明,“那是我们阁主大人自创的步法「踏雪寻梅」,怎么样,利落不?”

凤岐轻点了下头,若不是有凤凰的神通在,他也看不清陆濯明的步伐,这身法确有玄妙之处。

杜知舟自然也没指望单凭这一剑能击中对手,他虽出身名门性子却踏实稳重,不似许多大门派弟子那般傲慢。一击不成,重剑随他心念而动,在空中敏捷地打了个旋儿,如千斤坠似地在陆濯明正上方轰然砸下,巨大的响声震得周围人头皮发麻,场中顿时灵气肆虐。

凤岐紧盯着擂台,双目中金光流转,凤凰的绝佳目力让他在擂台周围看见了一圈铭文,似是一个护持的阵法——怪不得场内打得热火朝天,却没有一点灵力泄漏到场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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