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梦里,周槐梦到赵勤和符司化成厉鬼向自己索命,梦到弟弟周杨愤怒地质问自己为什么要通敌叛国,他只能大声地请求着两位将军的原谅,只能无力地向两位将军和弟弟解释自己是中了夏狄人的圈套,无意叛国。
老太太看着满头大汗,口中胡乱大喊的儿子,急忙上前叫醒他:“槐儿,槐儿。”
周槐猛然张开双眼,口中还不断喘着粗气,眼前还是噩梦中的景象。
“相公,相公!”祥芝满脸泪痕地温柔地喊着周槐。
可是周槐只是愣愣地睁着眼,也不说话,祥芝连忙拿起手帕擦掉周槐脸上的汗珠。
周槐却突然一把抓住了她的手,终是张了口:“祥芝,外面现在怎么样了?”
祥芝一脸悲痛,忍住眼泪说:“那个夏狄人把我们软禁了起来,守城的士兵都换成了他的人,府衙里也有不少他的人,他要你带着俞城的百姓一起归降夏狄。”
“那利儿呢?”
“他…,归了夏狄。”祥芝说到这,眼泪是再也忍不住了。
老太太在旁边,更是气得发抖:“孽子啊,孽子啊!”
突然,门被咿呀地推开了,吴放和周利走了进来。
“不知周大人考虑得如何了?”吴放开口到。
周槐愤恨地看了眼吴放又气愤地看了眼周利。
吴放不屑地笑了笑:“看来周大人还是没有看清形势呀!”说着朝门口的护卫使了个眼色,“还是先请老夫人和夫人下去休息休息吧!”说罢两个护卫便将两位请走了。
“你要干什么?”周槐大声质问。
“放心,我不会对她们怎么样的。我只是希望周大人认清形势而已,现在你杀害李家一家,谋害朝廷命官的罪已是坐实了,就算你不归降,但周兄已经愿入我夏狄,就朝廷看来,你已是叛国无疑。所以,你要是不愿意的话,肯定会被株连九族。但如果你愿意的话,你依旧可以在俞城当县令,在俞城你们想如何便如何。怎样?”
“是啊,爹,你就答应了吧!”周利生怕自己的爹爹死脑筋不开通。
周槐气得额头青筋暴起,大声斥责道:“逆子,你这个逆子!”
见周槐迟迟不肯松口,吴放有点不耐烦,眉头一挑:“听说贵夫人有喜了,不知周大人是否知道?哦,才不到一个月,估计夫人都还不知道吧!”
周槐听了这话心下一惊,这孩子来得可真不是时候。
见周槐有所动容,吴放继续说道:“如若周大人执意不肯归降,那么,周大人一家肯定是留不了了。只可怜了周老太太和夫人腹中那尚未谋面的孩儿呀!”
周利一听急了:“吴兄,话可不能这么说呀,我是绝对忠于夏狄的。是我那爹爹死脑筋,可不关我的事,吴兄你说过会保我的。”
吴放看着周利一副讨好又着急的嘴脸,扭曲得实在难看,不耐烦地说:“放心吧,不会让你死的。”
话音刚落地,周利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惊魂未定地拍了拍胸口,还喃喃自语着:“如此便好,如此便好。”
看着如此不争气又懦弱的儿子,周槐又怨又恨,怨自己没有教好儿子,恨儿子如此废物。
可是说到底,这件事情里自己还是有千错万错,是怨不得旁人的。自己死了也就算了,那个逆子自己也就当是白养了,可是自己的老母亲,贤惠温柔的妻子以及未出世的孩子是无辜的呀,自己怎么能拖累他们呢!
“我可以答应你,但是你也知道,我当这个县官也不过是混日子而已,并不是什么清白为民的好官,百姓也不一定会听我的话。”周槐怀着万般内疚的心情说出了这番话,这下子,自己注定是遗臭万年了。
见周槐终是松了口,吴放得逞地放肆地大笑着,“这个不用周大人担心,周大人只管按照我说的做,在俞城百姓面前表示愿意归降夏狄便好,其他的不用周大人担心。”
眼看六月到了,天也亮的更早了。赵皖早早地起了床便出了府准备跑步,这些天她开始给自己的腿上绑上小沙袋做负重训练。谁知道刚出门就碰到了吴致,唉,真是不想碰见他,尤其是在昨晚的对抗中输了的情况下。
吴致一脸幸灾乐祸地跑向赵皖,故意大声地说:“皖妹,这么早就出来跑步啦!”
赵皖皮笑肉不笑地回应着:“是啊!”
“什么,你说什么?”吴致故作夸张的表情,“你是不是忘了称呼?对待哥哥怎能如此随意呢!你说是吧皖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