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洁之光如银镯般洒于晏城,连绵山川皆披银装,宛如仙境。
城中如定格一般的安静,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
“爹,程徐已被云临抓了。”
前面的那人着一身黑色斗篷,赞许地应了声,“千尘,你这次做得不错,年轻的脑子确实好使些。”
沈千尘随即追捧道,“还是爹神机妙算。”
后话锋一转,“爹,那咱们就这么直接走了,不去凑波热闹吗?”
那人冷声来了句,“有人利用本王来护‘龙心’,本王虽不信,但可用来测人心。”
“况且,钱吴程蒲郭几家皆有二心,死的死,伤的伤,留着也是祸害,将这份大礼送与朝廷,让其放松警惕,不是更有利于我们动手?”
“还是爹想得周到。”
“俞惊羽被关在衙门,你可以去接了,三更结束,交班之时。”
“多谢爹。”
“大雪刚过,多添置衣物。”
“是。”
淇王与沈千尘行至城外遥远的荒野,忽然间,身后传来一声尖锐的嘶吼,直击长空,震动四方。二人闻声回望,只见那晏城上空,异变陡生,原本的夜色被突如其来的白昼之光彻底撕裂。那光芒如烈日当空,刺得人睁不开眼,整个天空如同被神祗的画笔肆意涂抹,变得白练般明亮。城墙被这一刹那的强光映射得轮廓分明,庄重而威严。
一瞬间,宁静的夜被打破。
白光中,隐约能看见巨大的虚影在空中盘旋,那影子形态模糊,似龙似兽,带着无尽的威严与神秘。城内的街道上,人群嘈杂,惊呼声和马嘶声交织在一起,尤为混乱。
而淇王,目光如炬,直视那耀眼的白光,斗篷下掩住的表情愈发深邃。沈千尘则有些目瞪口呆,心中波澜起伏,疑惑与惊恐在他的眉宇间交织。
“看来拿到了,”淇王冷笑一声,一甩马鞭,“驾!”
沈千尘紧随其后。
夜幕覆盖整个纪家,繁星点点,却被一层诡异的暗云遮蔽,只留下几点孤悬的萤火微光,那光芒被四周的阴气吞噬,寒冷而刺骨。纪家死寂一片,独剩风中斑驳的灯笼摇曳,烛火将熄。
红墙翠瓦下,台阶上斑驳的青苔已被染成暗红色,与流淌的鲜红之血混为一体,蜿蜒如蛇,盘绕曲折。庭院之中,昔日繁花似锦的花坛已成血色,花瓣如血滴般垂落。
门房瑟缩在门口的台阶下,双眼空洞,面如死灰。
庭院中央,石桌石椅早已破败不堪,几十具妖魔的尸体横亘其间,妖身残破,血溅四方,魔气尚存,依旧徘徊不散。
妖魔断肢残躯,头颅狰狞,满地纪家之地,无一处幸免。
龙煊飞至一半竟遭剑气偷袭,跌落林间幻化人形后,云端一人,仗剑傲然,衣袂飘飘,手中长剑寒光闪烁,剑气激荡,似要撕裂虚空。霎时,四野一片寂静。
“龙煊,汝伤及无辜,罪孽深重,本玄奉神界之命,特来擒汝,速随本玄回神界复命!”
“无辜?汝唆使众妖魔索取吾之护心龙麟,可曾念及吾之无辜?”
“一派胡言!本玄何曾……”
“聒噪至极!吾多活一刻,汝便如鲠在喉。与其让汝绞尽脑汁围剿绞杀,不如便予汝此机会,且看汝有无此本事!”
“千年前,本玄能诛杀龙渊,千年后,自能解决汝!”
“龙渊,吾之亲弟,其罪当诛,汝,亦当诛!”
冬夜深林,皎月孤悬,星辰冷落,如银霜般微弱洒落大地。寒风呼啸,树影摇曳。
龙煊掐指为诀,周身灵气汇聚,夜空中陡然浮现出一条巨龙的幻影,飞舞在其左右,龙吟低沉。
随着一声怒吼,蓝焰骤然升腾,直逼玄女。狂风卷动,林间树木皆为之颤栗。
玄女面色凝重,轻轻挥动剑身,飘逸如雪的剑光划出道道光影,将来袭的龙焰尽数隔离。她一声清喝,剑气纵横,剑芒划破夜空,宛若流星划过,直冲龙煊而去。
龙煊不甘示弱,法诀陡变,瞬间化作万道雷电,伴着龙吟怒吼,撕裂苍穹,欲与剑光一决高下。
二者,你来我往,寒夜中犹如万道星光交汇,气氛愈发紧张起来。
玄女的步伐轻盈如风,剑影交织成一片银色的天网,将龙煊牢牢笼罩。而龙煊周身的法术更是变幻莫测,每当玄女逼近,他的身影便会化作青烟,瞬间消失,又在另一个角落高声咆哮,雷霆万钧的法术接连而至,雷霆与烈焰交织,惊心动魄。
“妖龙,汝之法术虽然不凡,但终是心术不正,注定要败!”玄女冷喝一声,剑光一闪,便有一道锋利如刃的光华斩向龙煊。
龙煊随之冷笑,“好一个心术不正!”
手中法诀一变,深林中突兀地传出一阵龙吟,无数冰晶自地面拔地而起,组成一道坚不可摧的屏障,挡住了玄女的致命一击。他忽地双手合十,眼眸中似有金光闪烁,空气骤然一凝,无数雷霆从天而降,汇聚成一条雷龙,直扑玄女。
玄女面色一变,手中剑芒暴涨,剑光如虹,与那雷龙恨恨地碰撞在了一起。雷光与剑气交汇,形成了一道璀璨的光幕,照亮了整片深林,树叶与泥尘疯狂翻飞,大地都随之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