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小巧的鹅蛋脸红润,眉头微微舒展着,显得极为温柔。她一袭白衣出尘,发簪简约而精致,见他来,笑着说:“我听过你,重芜仙君的徒弟。”
玉霖笑着应了,只询问了些日常小事,对她被绑之事闭口不谈,师姐却主动说了,
“倒是害你们担心,但那魔修派来照顾我的姑娘是极为细致的,不曾苛待我什么。”
一师妹皱着眉道:“那就奇了,将师姐绑了去,并未威胁师门,又不曾索要什么,那他为的什么?”
听着她们一字一句分析得越来越无厘头,凌光意在一旁笑意都快维持不住了:当然是为了一个遮掩的身份,你大师兄我承受了一切啊!
凌光意连忙撇开话题,“落座,落座,师尊一会便到。”
玉霖和凌玉青便也凑到他们的庆宴中去,同凌光意贴在一块。
见玉霖没动几筷子,凌玉青凑近同他咬耳朵,问道:“怎的不多吃些?不合胃口?”
玉霖只摇了摇头,提起筷子挑拣些清淡的吃。半晌,却又终于忍不住了,转头看向凌光意,“他没来吗?”
永远不在飞剑宗的楚风眠,无一问起此人的同门,外门弟子不知其存在,就连信笺之中也所言此人并非远之剑尊座下……
凌光意说的真的可信吗?
凌光意一愣,不知作何解释。他也不知楚风眠离开西海炼狱后去了哪里,干巴巴地遮掩,“没有来,他被师尊派去……”
又是这样。
到底别人家门派内的事,他不好多置喙,也不好多问,只能揣着半信半疑的态度,信了这话。
凌光意的师弟妹们询问着远之剑尊什么时候来,玉霖的心里直打鼓,他一面期待又一面恐惧。
当剑尊真的来时,他真的敢问吗?
如若是,放下了也便放下了。如若不是,他又当如何呢?
他垂下眸子,寻了个缘由在远之剑尊来之前先行匆匆离去了。
……
突然什么都不重要了。
玉霖垂眸看着手上的传音丸,将其捏碎。很快便传来对面温柔的声音。
楚风眠说他在清平屿,于是玉霖什么都没问,只闷声御剑回清平屿去,飞扑进楚风眠怀里。
玉霖贴着他的胸膛说:“有血腥味。”
楚风眠身子一紧,却又听玉霖说:“今天我去飞剑宗了,很多人,都在庆祝他们的师姐回家。我问凌兄说你怎么不在,他说你又被远之剑尊派走了。”
楚风眠“嗯”了一声,“那你见到师尊了吗?”
“没有。”玉霖疲累地说,“我在远之剑尊来之前就跑了。”
“为什么?”楚风眠温柔地搭着他的脊背,问道。
“因为我收到了一封信。”
玉霖从袖中摸索着掏出一封信笺来放在他手上,声音放得轻,“我不敢问。”
楚风眠抽出手来将信笺打开,看着里面的内容,眼神越来越冷。
却见玉霖轻轻搭着他的手臂,抬起身子在他的唇上轻啄了一下,
“其实我也没必要问个彻底……对吧?”
玉霖只这一下就好似费尽了全身气力,复又窝在楚风眠怀里疲惫地闭上了眼,声音放得轻,呼吸也放得轻,
“只要你不是魔修,怎样都可以。”
他垂眸看着怀中的玉霖,无意地将信笺揉皱,揉紧,又松开。
他轻轻将手搭在玉霖身上,环着他,又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收紧手上的力道,跟他依偎在一起。
一会。又一会。
楚风眠没有解释。
玉霖没睁眼,知晓他是默认了他并非远之剑尊座下之事,歪了歪头在他怀里蹭了蹭,“我要去皇城了。”
“好。”
玉霖睁开眼,这次却没有再问他要不要一起去,也没有再问他要去哪。
就像,什么都知晓的最后的温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