双眼又不自觉地瞄至喜鹊儿,以前不是没有羡慕过如此容貌定讨人欢喜,二太太还曾说过留着给贾珠当通房,更是羡煞旁人,如今一看,这貌美却反而累害了喜鹊儿。一是二太太见喜鹊儿样貌过于张扬,原是好生待在院子里又被打发到外书房,二是喜鹊儿从未行差踏错,也依旧避不开火坑。可谓是“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哎。”彩燕忍不住叹息道:“就怕大老爷强要,太太也不好拒绝。”又提了贾赦房内两三个姨娘正是强纳回来的,在外头的良家妇女都无法拒绝,更何况是她们这般无权的丫鬟,只怕是胳膊拧不过大腿。
彩鸳一见大家都如此丧气,恨自己脑子不够灵活,想不出法子来拯救如花似玉般的喜鹊儿,又只得来回踱步。
被彩鸳来回走晃了眼的彩燕,嫌弃的口吻喝止道:“你别在我面前来回走,晃悠得我脑壳疼,想点好法子都被你晃没了。”
一听彩燕有法子,彩鸳连忙止住脚步,又一股劲冲了过来,摇起彩彩燕的手臂说道:“好姐姐,你快快说,我不走了。”
喜鹊儿也忙着伸手牵住彩燕,只是手上紧实的劲儿透露着她的希冀。
彩燕将彩鸳拉下来坐着,这才理清了思路,清了清嗓子说道:“我刚刚担心大老爷强纳,是大太太当家下谁人不听话。只是喜鹊儿虽说是在外书房伺候,但花名册上依旧是二太太房内的,就算大太太有心要人,也是迈不过太太这关的。”
“我就说太太不会不管的,先不说太太不忍心喜鹊儿去当大老爷的姨娘,当初太太可是说要过喜鹊儿要给珠大爷当姨娘的呢。”彩鸳的一番话让喜鹊儿涨红了脸蛋,要不是还要听彩燕的话,恐怕早就跑个无影无踪了。
彩燕伸手捏了捏口无遮拦的彩鸳,才继续说道:“你说的是其一,其二太太也是知老太太不喜大老爷不爱惜身体,自然也不愿做这当中的炮灰,也会多加阻拦,这也怕。”
“怕什么?”彩鸳心急如焚地追问道,一旁听了彩燕分析的喜鹊儿却开始脸色发白,口干道:“彩燕姐姐是怕我成炮灰,太太要嘛将我许配到京城外人家,要嘛直接发卖,杜绝后患。”
见彩燕默不作声,又见喜鹊儿面如死灰,彩鸳不可置信,叨叨道:“不可能不可能 ,太太那么好的人,怎么会呢。不说远的,前段时间大太太要撵走梨香园婆子丫头,太太都拦住了。厨房婆子作了这么大回事,太太都用自己那份梯己钱补贴呢。”
彩燕知彩鸳心智单纯,也就不多说什么,喜鹊儿则认命般地说道:“也是我的命,这也总好过当大老爷的姨太太。”
“这么想怎么行呢?你从来就在府上长大,我一点苦都吃不得,难道你能吃?倘若你要到其他家,倒不如当个姨太太,你真的要受苦受累也能找我们发牢骚。”彩鸳恨铁不成钢,又推了下彩燕道:“彩燕姐姐,你倒是说说啊。”
彩燕低头沉思,久到喜鹊儿都失去了信心时,才开口说道:“若要不去别人家,又避免当大老爷的姨娘,为今之计只有一个。”
“什么?”彩鸳与与喜鹊儿一同抓住彩燕,渴望的四只眼睛直直地望着她。
“求太太将你放到老太太那。”彩燕平静地说出她细思之后的想法,道:“喜鹊儿是老太太房内的人,大老爷自然也不敢担上淫辱母婢之名,再者老太太素爱乖巧伶俐的丫鬟,将来真要指派给珠大爷使唤,更是名正言顺,连老爷都无法抗拒。”
一听到后头就察觉到彩燕说的是歪话,喜鹊儿又急又气,脸蛋烧得火红似的。
彩燕两人见状笑了好一会儿,又说了几句宽慰喜鹊儿的话,只见彩鸳拍了拍胸口说这事包在她身上,顿时让喜鹊儿心胸开阔了起来,一抬头见月亮当空,才惊慌她未在时辰内出府,角门估摸已被婆子锁上。
“这不甚什么大事,今日我守夜,你去与彩鸳一同挤挤,凑合一夜罢了。”彩燕便开口说道,让喜鹊儿跟着她们一起回到王夫人院落处。
后院的风吹散了一夜的烦恼,彩燕回到王夫人身边伺候完毕后,整理了下思绪,将她所思所感都道给王夫人听,只见王夫人微微点头,说了句“待我好好想想。”便歇息了。
吹去了烛火,唯求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