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袁画、逢君、凌泉三人终于在城郊一个村头追上了袁基一行人。
一日前,袁画在回袁氏据点的路上思考,袁基和广陵王会把刘协带去广陵还是袁氏地盘,正愁要如何神不知鬼不觉跟上他们离开长安,就被人捂嘴带走了。
来人是凌泉。凌泉拿出逢君的信物,他已经和逢君取得联系。逢君说她制造了和袁画失踪的假象,逃离了袁氏据点,在全程戒严前便出城了,如今正带着物资在城外树林接应,凌泉是来接应袁画的。
袁画大惊:这姐这么猛的吗?我不是让她听我号令吗?
来不及多想,袁画用凌泉带来的衣物乔装打扮,趁着夜色翻墙出城,与逢君汇合。逢君向袁画请罪,她先斩后奏是因为袁基已经对她们起疑了,再不逃就来不及了,而且袁氏族人虽然被门客替换,但袁基却被捕入狱了,是广陵王将袁基从牢里救出来的,刘协也是两人密谋救出来的。
广陵王救袁基?这俩什么时候成生死之交了?袁基之前不还要取广陵王性命吗?
袁画心中一团乱麻,拉起逢君说她做得很好。事已至此,一不做二不休。
四周静悄悄的,功夫了得的凌泉只身无声接近,袁画飞上树梢查看周围情况,逢君在喂马。
凌泉自幼习武,根骨极佳,会听声辨位还会靠气息辨人,和兄长凌风落草为寇,后来凌风被捕,袁画把凌泉带走。
不一会儿,凌泉就回来了,说一共二十三人,马车上有一男一女和一个小孩。
袁画看着逢君打哈欠,说袁基他们应该在休息,让逢君先休息,她和凌泉一个在马车里一个在树上,守上半夜。
等等,马车上有女子?!
袁画抓住疑点,飞上凌泉所在的树干。
树叶沙沙作响,袁画迫切地向凌泉确认马车里的情况。凌泉说他靠气息辨人还未出过差错,那女子气息稳健不似寻常女子,应该是习过武且功力不低。看袁画还是一脸狐疑,凌泉又说他可以再去打探确认一下。
袁画拉住了凌泉,说她相信他的判断,离开前把从马车里拿的袍子交给他,嘱咐他夜里寒凉,注意保暖。
马车里逢君已有困意,等袁画回来就闭眼睡着了。袁画手里摩挲握着短剑,心里盘算着,眼睛越发明亮。
广陵王会是女子吗?这一夜格外安宁。
第二日,袁画三人继续扮做逃难的姐弟三人,不远不近跟在袁基身后。沿途尸首无数,不知是战火还是饥饿或瘟疫,袁画见三人一路心情都很沉重,说了些轻松的事情缓和气氛,奈何凌泉笑点低,逢君好几次无语看他,袁画只能停止说笑话,换成脑筋急转弯。
人命如浮萍,袁画希望尽快结束这乱世。
袁基和广陵王暂时结为同盟,如果是将天子刘协带去广陵,是打算做下一个董卓?还是打算自立为王?如果是去袁氏地盘,袁基为何叫上广陵王同行?士族和宗室共同拥立刘协吗?他们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
袁画猜测应该是去广陵。这些话袁画和逢君、凌泉也能聊聊,但往往得不到有用的结论。
两队人马先后经过无数人的地盘,一路还算畅通,袁画起初还忧心忡忡,毕竟袁基现在是个“si人”,广陵王又没带多少人马,再加个刘协香饽饽,董卓随随时都有可能追杀。要不是没实力,袁画早出手抢了。
后来袁画也放宽了心——不是袁基打点好了,就是运气好到爆。
袁画自己也说不清,她对袁基总是充满信任,倒不是说相信他对她如何,而是相信他的实力。汝南袁基,总是一派游刃有余的样子。
一路跟着袁基,袁画猜测他们是去广陵。
离袁绍所在的河内郡很近时,袁画犹豫过要不要找袁绍通风报信,毕竟此时袁绍是众望所归,若天子在手,便可灭董卓、安诸侯、迎盛世。
但是袁绍其人好谋无断,缺乏领袖的决断力,现在看着是好去处,将来如何还真不一定。即使袁画投靠了袁绍,袁绍能狠下心同袁基、袁术撕破脸吗?何况那些在袁绍身上押宝的势力本就错综复杂、勾心斗角,袁绍后院随时可能起火。背后一日不太平,袁绍永远都有后顾之忧。
老道君说,遇事不决问老天爷——谁得到天子,袁画就跟谁。
两队人马披星戴月,这天到达一座荒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