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到纪映阳用传书玉玺发来的消息后,冉青云将传书一字不差地念了一遍。
康宁公主颔首道:“看来那国师果真有问题。”
她遣走了卧房里里外外的下人和侍卫,让冉青云几人能在卧房里商量对策,自己反而去了浴殿梳洗打扮。她先前向宫中上报了她重伤的消息,如今不得不演戏演到底,坐在木制轮椅上被侍女推走了。
冉青云用传书玉玺回复纪映阳:“康宁公主今夜的婚宴也在南清宫,我们依旧扮作侍卫随她前往,你们先回一趟公主府,到时我们一起出发。”
谁知消息发出后便石沉大海,她一连发了几条消息,纪映阳都没有回复——他们失联了。
纪映阳和潘小五都身手了得,玄隐的妖力极强,一般人奈何不了他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他们连回个消息都没办法?
冉青云不免有些焦虑起来,拿出带着玄隐血迹的帕子,说:“要不我先用血追踪术去找找他们,等晚些再去南清宫找你们。”
陈三妹歪头道:“可我们不是要扮作公主的侍卫一起进宫么?你晚些怎么一个人进宫?”
冉青云也是急忘了,她们捉妖驱鬼厉害,但桃木剑只能除妖,玄铁长剑只能斩鬼,若她们真与宫里的高手们对上,想毫发无损地闯进去,可以说是异想天开了。想当初,他们连城主府都闯不进去,更别提守卫更加森严的皇宫了。
“可总不能放着他们不管……”
白灿灿担心纪映阳他们的安危,也挂心那或许与她母亲有关联的鬼王不知要在南清宫做什么手脚,于是想了个折中的法子,劝道:“我们再等等,说不定他们只是被什么事儿耽搁了。若是等我们进宫后,你还联系不上他们,再找个由头溜出宫找他们。”
冉青云还没回话,窗边突然响起两声轻轻的叩打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小声地响了起来:“是我。”
是冯思华,估计是又从狗洞里钻进来了。
冉青云开了窗,只见冯思华还穿着白天那身婚服,玉冠歪斜地挂在鬓边,发间还粘着片枯草。
冯思华蹑手蹑脚地爬进来,狼狈地拍打衣摆尘土,扶稳玉冠,腰间竹丝扇的璎珞穗子缠成了死结。他压低声音问道:“心儿她不是和潘小五跑了么……你们怎么又回来了?总不能是心儿反悔想嫁给我了吧……”
冉青云叹了口气,“此事说来话长。”她向冯思华介绍道:“这位是驱鬼人,陈三妹陈小姐。这位是天虞城城主,齐志平齐城主。”
冯思华拱手客气道:“久仰,久仰。”
冉青云又转向陈三妹,介绍道:“这位是驸马爷,冯思华冯公子。”
陈三妹却没打招呼,上下扫视了一番冯思华,小声嘟囔道:“我怎么感觉他身上好像有鬼气……”
说罢,她欺身上前,拔出腰间的玄铁长剑,对冯思华呵道:“你站稳了不要动,让我且试一试。”说罢立即起手,便将手中的长剑猛地刺向冯思华。
眼前寒芒一闪,冯思华被吓了一跳,踉跄着撞上身侧的屏风。只听得一阵破风声,玄铁长剑稳稳地停在了他的胸前,没有再向前半分。
这么一摔,冯思华刚扶正的玉冠又歪了下去,他挤出一个狼狈的苦笑,问道:“怎么回事?冯某身上有何不妥么?”
陈三妹后退一步,顺手挽了个剑花,收剑入鞘,说:“玄铁长剑只能刺进被鬼附身的□□,这说明现在并没有恶鬼寄生在你体内,但不知为何,你身上却缠着若有若无的煞气……”
她想了想,又问:“你最近有没有遇上什么奇怪的事情?”
冯思华一脸疑惑:“奇怪的事……?”
陈三妹点点头,“比方说你突然觉得身体哪儿不舒服,或者是见了什么奇怪的人。”
“这么说的话,确实有一件事有些奇怪。”冯思华摸了摸下巴,说,“三日前,国师来了一趟冯府……”
三日前?那不正是冉青云等人抵达皇城的那天吗?
冯思华抽出了腰间的竹丝扇,说:“国师说她是代皇上前来恭喜我与公主成婚,还带了御赐的竹丝扇作为贺礼。”
冉青云接过那把竹丝扇,翻来覆去地细细查看了一编,在扇柄找到了一个米粒大小的凸起,用帕子裹住竹丝扇,轻轻一按,几枚银针从扇骨处射出,噗嗤几声穿破了丝质的手帕,深深地钉在房梁上。手帕破洞处沁出一圈浓郁的乳白色。
“有毒。”冉青云将竹丝扇轻轻搁在案几上,举起手帕细看,闻到一股带涩的苦味,“闻着像是箭毒木的汁液。”
箭毒木的汁液呈乳白色,含有剧毒,接触到人畜的伤口时可使伤者即可心脏麻痹而死。没想到这竹丝扇竟是一把见血封喉的暗器,但国师为何要把这暗器送给冯思华呢?
“箭毒木的汁液?”冯思华有些疑惑地睁大了眼,问,“箭毒木的汁液莫非有令人易怒狂躁的作用么?”
冉青云:“怎么会这么问?箭毒木的汁液是用来杀人的,据我所知,对情绪并无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