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青泽无法离开宴会,岑时泽更不能,只有自由的“桃娘”可以,岑青泽一道灵力嘱托她道,乌含烟疑似对所有接触过她的人下了狐咒,江南月不慎中计,如今业已被岑青泽化解,追查路上,务必小心。
一路上守卫越来越少,本该嘈杂的府宅内竟鸦雀无声,灯火摇晃又复归原状,而所谓“纳凉”的乌含烟早就借夜色隐没身形,不知去向。
而江南月奔波身形已然在明,同乌含烟敌明我暗之势已定。
可恶!
江南月懊悔出声,竟因乌含烟是秘境中人就放松了警惕,到底是被她摆了一道!
路旁竹叶微动。
蹬墙面越屋檐,江南月又翻进了一处庭院中。
此处安静异常,灯火不燃,风声静谧,只有她踩在枯叶子上的声音沙沙作响。
而绕过一个弯,她听见了声音。
“择机而动,汝族可全。”
随之又是女子惊喜的声音:“定誓死追随。”
不会错的,不会错的。
江南月攥紧了拳。
这般戏谑又残忍的声音,只有温暮!
她一点都不意外温暮会参与这件事,甚至说这件事背后没有温暮才奇怪。
但是为什么回忆里温暮交代这种阴谋如此草率?
她边思索边静默向后退,准备回去和岑青泽沟通好之后再做下一步打算。
就在她确定自己距离够远,准备往回跑的时候,却赫然看见那娇弱的乌含烟正站在前方不远处。
她眼睛不正常地瞪圆,嘴角几乎咧到耳根,自面部开始剥落重生,直到那一头白发飘逸散下,他悲悯的声音落下。
“我的好徒弟,真是不乖啊。”
温暮!
江南月右手忽然开始不受控制地抖动,近乎分割的疼痛从内向外顺经脉传递,她急忙将手背到身后,咬牙稳住身形克制自己不要颤/抖。
温暮摇着头笑起来,耳边的红玉坠跟着乱晃,在暗夜里显得无比刺眼,不无惋惜地道:“我一共给了你三次机会,你可真是太让我失望了呀。”
筝雪求着他让江南月陪同进秘境的时候,他虽有犹豫,但也同意了。
秘境凭借他意志运转,抽调的记忆自然是他允准知道的记忆,江南月就算想恢复记忆也是不可能的,权当陪筝雪玩,无伤大雅。
谁知那魔族小子吃了瘪还不知悔改,直接跳了秘境要去找江南月。
真是不知廉耻,温暮笑着起了兴致,不如来一出自相残杀吧?
看看不知所谓就动心爱上的人,血液是否那么诱/人。
第一个机会,就是纵容江南月找到岑青泽,她本可以走;
第二个机会,就是容忍江南月和岑青泽独处,她可以欺凌,也可以残杀;
第三个机会,就是试探江南月是否会放任不管发狂的岑青泽。
真令人失望。
温暮抚掌慨叹,语调愈发偏执:“你的血..怎么能轻易交给魔族!”随之,他的步伐愈发走近江南月。
而这时江南月早就疼的右臂脱力,后背冷汗浸/透,眼见温暮愈发逼近,她忽然意味不明的一笑,纵身而起竟是毫不留情劈下一道银白灵气。
骗你的,我不会被因果控制。
就算你断我一臂,那又如何!
“什么嘛,不是非得突破执念啊...”
就在刚刚温暮摇头晃脑发表“失望论”的时候,电光火石之间,她想通了秘境。
本是可以绕过去的难题嘛!
于是她踏碎银白剑光,空中转圜,左手凝力劈出一道灵气。
杀温暮,一道残影,也够本!
温暮白发因强大灵气波动霎时飘起,他血红眼眸中折射纯白剑光,在这身体被劈开前他放肆大笑出声。
蚍蜉撼树,终究是百看不厌!
江南月劈散温暮那分出的神识后,踉跄跌落在地,那疼痛已然蔓至左手。
她抬头。
身前站了两个人。
一个不可置信逐渐愤怒的岑时泽,一个漠然的岑青泽。
她顺着他们的目光扭身看去。
她的身后,乌含烟的尸身破碎,一双眼茫然看天。
血液横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