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高咳嗽一声,收起火铳,解释道,“沙小将,柳大将军他们早就回百里京了,你不知道,威王殿下造反了,柳大将军,俞尚书,付大将军他们险之又险给镇压下来了。威王他们学着柳大将军造武器,可惜那些武器有问题,全军覆没,威王在秋天之时已被火铳手枪毙了,其他叛臣贼子也一一伏诛。”
“什么?”
沙戎楼脑子里充斥着“柳大将军”,“威王造反”,“枪毙”这些字眼,汹涌如潮,挤得他脑壳都快爆炸了。
他摊开手里的炸弹,火铳,燧发枪,大火炮的结构图,不可置信,信念崩塌,“有问题?这些武器怎么会有问题?不,不可能……牛香!你骗我!你故意放松戒备引我偷火药秘术,你一开始就动了手脚!柳大将军,哈哈哈哈哈,柳大将军!”
“牛香,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还在恨我是吗?可是,究根结底,难道不是我更恨你吗?无垠国不在了,我还能委曲求全来螺髻山地找你,没想到你给我憋了个大的,你灭我家国,杀我父王,骗得我团团转,你该死!真该死!”
沙戎楼曾经潜入柳厢的小黑屋窃走重要的火药秘术,他将秘术抄录一遍,自己留了炸弹,火铳,燧发枪,大火炮的结构图。随后命人把火药秘术送去百里京的威王府,存了私心藏起了大火炮的结构图没有交给百里世模。
他计划着攻打完长河国,自己能拿着火药秘术回扬沙州,偷偷摸摸研究武器,预备东山再起,重建无垠国。
所以他将火药秘术塞进了自己住的茅屋的墙壁里,留待来日所用。
千算万算,他未能算到他会在毒瘴森林中着了水萦烟的道儿,活活叫人拖回了长河王宫,受尽耻-辱当了这么久的男宠。
短短三四月,他日日被水萦烟利用各种方式玩乐,小皮鞭狂抽,小蜡烛狠滴,小-春-药猛下,由于吃了无力散,他难以反抗,被迫吊起来像艺术品似的任人羞-辱。
在非人的折磨下,沙戎楼直接让水萦烟玩得肾-透-支了,长枪再也无法硬挺,疲软乏累,至此,水萦烟才渐渐对他冷淡,少了兴致,转而去玩其他男宠。
水萦烟放松看守沙戎楼的力度,以为沙戎楼的武功在无力散下发挥不出,权把他当宠物豢养在宫殿里,不多宠幸。
然而沙戎楼不甘心一辈子困在长河国,他出卖色相勾引了水萦烟身边的婢女,讨了无力散的解药,连夜换上宦官的衣袍跟随出宫人流逃出了王宫。
他在冰天雪地里费力躲避长河士兵的追击,耗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成功逃到大睦朝的地界,饥寒交迫,食不果腹,凭借记忆摸索来了柳宿山。
回来之后,天塌了。
百里世模这么快造反了,造反就造反吧,还愚蠢的失败了!
失败了!
他现在算什么?白白给人当枪使,一丁点油水也没捞到!
如今百里皓质得知他私自跑来螺髻山地,与百里世模蝇营狗苟,必然不会轻易放过他,而柳厢大概率也不会出手救他,他忙忙碌碌,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人在盛怒之下是说不出话的,沙戎楼怒极反笑,一口血没忍着喷了出来,血淋淋地洒了一地,还溅了两三滴在戚高,闰山的脸上。
沙戎楼意想不到自己气得吐血,疯狂大笑,一拳锤在墙体上,墙皮石屑“沙啦啦”坠了满地,杂乱无章到极致。
他抬袖拭尽唇边血迹,嗤笑,“你们是牛香的狗腿子,知道我死里逃生,肯定会给她通风报信,告诉她吧,告诉她我活着回来了。她会如何对待我?”
闰山瞅了瞅戚高,交换眼色,正言道,“柳大将军说,若是发现沙小将的踪迹,备好马匹银两助沙小将赶回扬沙州,只要沙小将安分守己,不惹是生非,柳大将军会在皇上面前保你一命。”
“从此之后,一切过往一笔勾销,再无纠葛。”
“……放屁!放她爹的屁!”
沙戎楼额头的青筋鼓得不正常,仿佛下一秒就欲爆裂,上前两步,一把揪起闰山的衣领,凶相毕露,“她是这么说的?她凭什么说一笔勾销?凭什么?无垠国是她打垮的,她有什么脸说一笔勾销!”
戚高举着火铳控制沙戎楼的动作,苦口婆心,“沙小将,你想干什么?冷静!柳大将军对你已经仁至义尽,你还想她做什么?难道伙同威王做尽恶事的人不是你吗?你现下能全身而退,保下性命,柳大将军很给你面子了!”
“住嘴!”
沙戎楼目眦欲裂,咆哮,“别给我扯这些,她救我是应该的,她欠沙氏一族太多太多,她一辈子也还不清。”
他丢开闰山,胸膛起伏,“给我备一匹宝马,多置些银两盘缠,我明日就离开螺髻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