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谢这些日子一直在忙碌,山上可用的人不多,她带来的五百人中还有一部分老弱,他们是帮不上什么忙的,也只能安排去放风。
期间,夏娘子来找过她,问她该如何布置防守。
她想了想,说道:“先做好最坏的打算,若是不成,我们即刻转移。”
这深山老林躲藏起来的确方便,可若是被围也是极大的麻烦,断尾求生也不是不可以,总归还有别的去处,只不过有些可惜。想到这里,她又问了一句:“大家的箭准星练的如何了?”
夏娘子忧心忡忡:“这些日子大家虽然勤加练习,但也只能勉强射中靶子,也不知道对敌时能否派的上用场。”
“我早有预料,”王谢点头,并没有苛责对方,“这么短的时间,能练到命中靶子已经不错了。”
毕竟她立的靶子有五十米远,寻常人能命中已经不容易,还得是他们这些天在山里住惯了,练就了驱赶野兽的准心和臂力。
他们的弓箭并不多,大家也不是制作弓箭的好手,真要打起来还是要用上刀枪。
王谢朝着正在训练的人群走去,这些天他们不敢懈怠,一个个恨不得练上十二个时辰,无论男女老少都已经把那根弦绷紧,似乎停下片刻都是罪过。
王谢摸索着手上的玉佩,而后又把玉佩放了回去。这些日子她没有联系王子怀,也没有听对面的声音。她笑自己也被如今的气氛感染,不得一点松懈。
她停了下来,身后的夏娘子亦步亦趋,等待着王谢的指令。
“今天给大家做一顿好吃的吧,”她细细叮嘱道,“让大家休息一下,不要这么紧张,我们又不是一定会输。”
夏娘子听到前面的话时并没有意外,但听到后一句时却抬起头来。此时的王谢脸上没有了之前的忧郁,而是多了一分轻快。
“主公……”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不禁出声喊道。或许是王谢的神情让她也多了信心,也或许是她心里忽然就燃起了希望。
仿佛他们接下来不是拼死一搏,而是面对着一场敌我实力相当的战争。
王谢拍着她的肩,眼神里流露着让人信服的光芒:“我是说真的。”
人多有人多的打法,人少有人少的打法,不过是外地来的一群杂牌军,还未开打可不能就在气势上输了这一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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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等着对方来袭是一件很消耗心气的事,索性迟早会打,不如将时机控制在自己手里。王谢这些日子已经安排得差不多了,整座山上布满了他们设置的陷阱,又在山里挖了不知多少条地道用来奇袭。
山上的动物和树木都是他们的眼睛,但凡有什么风吹草动都瞒不过探寻。
“该把消息放出去了。”王谢想。
自己带人进山的事情没多少人知道,但是随便打听都知道她买了不少东西送到山里,那些贪财的匪军们能光明正大地打劫百姓,又怎么会对出手阔绰的自己不感兴趣?更何况她也想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
更何况她也不觉得自己这山里住着几百号人的事情,可以完完全全地瞒过去。
今日无风无雨,天上更是万里无云,阳光肆意地洒向森林,给每一片叶子都带来温暖的气息。
平日里遇上了这样的好天气大家都得夸一夸的,可如今这样,只觉得阳光之下更是深不见底。
靠着自制的望远镜,山下的动静看得一清二楚,而那群人也没想过遮掩。他们拿着刀兵就这么名目张大地过来了,或许是因为觉得要对付的不过几百人,他们每个人看着都十分轻松,好似财宝已经触手可及。
“来人了,大概两千人。”王谢低声说道,而后转身询问,“山下的第一道陷阱准备好了吗?”
夏娘子应声道:“已经准备好了,老赵他们已经过去了。”
看着那几千人犹如赶集一般的混乱行军模式,王谢先是皱眉,而后又觉得庆幸。
依据着王谢安排的现代军训方法,这里的人们固然还做不到阅兵仪式那样整齐,却也是令行禁止,看上去整齐划一。朝廷军队的训练则更加严格,“军令如山”这四个字也是实打实的。
但下面来的那群匪军,一路上烧杀抢掠,能听得懂进攻的号令就不错了,也没有什么一定要统一行动的意识,在她眼中自然是杂乱无章的。
想到山下的那些陷阱,王谢的眼中忍不住浮现出笑意。
一开始进山的时候她就想到陷阱了,她当时随口和王子怀聊了几句,没想到他当场就去山里勘测地形,又把他的想法和王谢描述了一遍。本以为他只是个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没想到他对陷阱居然还这么了解,王谢结合了自己现代看过的一些做陷阱的手段并加以利用。
她看着下面郁郁葱葱的树林,仿佛已经看到了里面的潜行的人影。
那些匪军们正大摇大摆地走进山,为首的人看着十分张狂。与王谢所想的不同,他们压根没有注意到王谢还带了五百人进山,来两千人也不过是因为山太大了,想要捞钱的人又多,干脆把他们一起放来。
只要谁先找到王谢,那王谢身上的钱自然就归谁。
王谢站在山顶上,她这个位置可以看到山下的全貌,也便于她指挥。当见到那群匪军进山后,她安排在山下的人已经行动。
下面的匪军已经聊起来了,他们本就没有多少纪律,集结之后也只会抢夺,得到临安城纯粹是走了狗屎运。
“上面就说让我们找这一个人?”一人摸索着自己绑在身上的袋子,今日他特地准备了个大袋子用来装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