汲清从头到脚湿漉漉的,除了腰间围了条浴巾啥也没穿,被晨风吹得直打寒战。
秋焱怕他着凉,连忙用毛毯把他裹得严严实实,说:“老房子可没有二十四小时恒温空调,早上七八点钟还是挺冷的,别光着身子到处逛。”
本是无心之言,汲清听完却突然闹起别扭。他缩了缩脖子,用湿淋淋的脑袋拱秋焱的颈窝,“你是不是嫌我事多又娇气?”
“这是什么话。”秋焱昨晚睡得沉,没听见他和母亲的通话,一脸莫名其妙。
汲清不吭声,仰头急不可耐与他深吻,毫无节制地索取安全感。赤裸的胸膛贴他贴得极紧,手攀着他的腰轻轻揉捏,浴巾松松垮垮,随时可能会掉。
两人快有一个月没亲近过,彼此想得不行,稍稍一撩拨就容易擦枪走火。然而吃完早饭还得去医院看姨妈,有正经事做,不便白日宣淫。
“洗衣机好像停了,你快去洗澡,把火气压一压。”秋焱错开汲清的嘴唇,低着头喘息,挪开眼不敢看他性感的身体,“先欠着,晚上赔你。”
虽然浅尝辄止,直到出门前秋焱才发现,汲清在他脖子上留了个吻痕。
你情我愿的事谁也怨不着,只能先挽条丝巾遮一遮。
“冰箱顶上有个丹麦曲奇盒,你从里面取三十块零钱。”他边系丝巾边使唤汲清,“曹医生说姨妈可以适当吃些水果,等会在楼下果摊买点黄梨和脐橙带过去,用破壁机打成汁,她能喝我也能喝。”
“楼下哪个果摊,罗惠英的果摊?”汲清火气没消,刚刚还流了鼻血,整个人像支一点就炸的炮仗,“到广州再买好不好,我不想买她的东西。”
罗惠英作为邻居人品堪忧,自私自利又爱嚼舌根,可平心而论,她做生意相当本分,店里东西物美价廉。近年流行直播带货,她顺势做起果脯副食,沿着网线把自己的小摊推销到大江南北,搞得小有名气。
邻里街坊对她有意见,对她的水果照买不误,毕竟没人和钱有仇。
秋焱也这么想,但汲清不乐意就算了。水果又不是啥稀罕物,在哪儿买都一样。
送货的三轮车刚离开不久,果摊前站了几个外地口音的游客,挑拣新鲜上市的番石榴。罗惠英忙着推销,一转头看见秋焱路过,提起嗓门喊道:“阿焱昨晚回的家?静悄悄的我都没听见。”
这老姨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最爱管别人家闲事。秋焱被抓个正着,只好停下脚步笑了笑。
“哦呦,这靓仔是谁啊。”她将目光挪到汲清身上,眼睛都在发光,“喝过洋墨水就是眼界宽,交的朋友都跟我们不一样。”
挑水果的游客闻声也朝汲清看,把他当成了来旅游的小老外,用英语打了声招呼。
秋焱随机应变顺势扯谎,“朋友来国内玩几天,中文一句不会。我先带他去广州看看姨妈,再去景点逛一逛。”
被迫禁言的汲清憋了满肚子的怨气,委屈比天还要大。
邻里关系不能闹得太僵,他不想让秋焱为难,朝罗惠英生硬地点了点头。
“去看玉文怎么能空手,买些水果带去吧。都是今早刚到的好货,特别新鲜。”罗惠英眼疾手快,从墙上扯下几只塑料袋攮了过去,“随便挑,姨给你打折。”
她绝不放过任何一笔生意,转过脸用普通话对游客说:“看看,我卖的都是好东西,连外国友人都来光顾我的生意。刚下来的木瓜可甜了,不再来点?”
...
汲清长得俊美好看,在果摊前站了没多久,就给罗惠英揽了好几笔生意。
罗老板心花怒放,不仅给秋焱打九五折,还送了他两盒杨梅干。
掏钱结账时秋焱接到了曹路的电话,他拿着钱包腾不开手,只好将手机夹在耳侧。动作间脖子上的丝巾稍稍松动,露出了遮蔽的吻痕。
秋焱皮肤白净,愈发衬得吻痕旖旎打眼。汲清眯起眼睛,鼻子酸溜溜的又想流血。
他替秋焱整理丝巾,接过钱包点好零钱递给罗惠英,一手拎着水果一手牵着人,头也不回拔腿就走。
“送你的杨梅干没拿!”罗惠英追了两步,汲清只管闷头走路,貌似真听不懂中国话。
不要拉倒,有便宜不捡的呆瓜。
她回了铺子,坐在门口的躺椅上摇蒲扇,指指又点点,“从小长了一副风骚皮相,和他妈他姨一样招男人,装什么清高。把洋姘头往家里带,脖子上的红印都没消,夜里指不定被/操过多少次。”
声量不大不小,恰好钻进汲清的耳朵。
他从没听过这样混蛋的话,被他视作珍宝般爱慕疼惜的人,绝不该遭受如此羞辱。
汲清吃不了哑巴亏,顿时火冒三丈,掉头要去找罗惠英算账,“她再敢说一句试试!”
还没转过身,却被秋焱一把拉住了衣角。
“姨妈刚撤呼吸机,居然有力气跟隔壁床的病友吵架,看来精神不错。”秋焱没看他,低头和曹路打电话,“六人间容易乱,总有几个缺德的,先委屈老太太住几天,等排到单人病房马上搬...没事师兄,钱不是问题,我不想再让她吃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