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方莫噗嗤笑倒:“靠,你这哪儿来的渣男语录!薄舒怎么受得了你的,我真想不明白。”
乍听见薄舒的名字,姜知南忙摇手:“别乱说啊,我和薄舒真只是朋友!”
“普通朋友?你真这么觉得?”许方莫可是一点也不信,“那……之前你脖子上的那些痕迹,哪儿来的?”
姜知南不自在地摸了摸自己的脖子,尬笑两声。
有的时候,真是害怕室友的火眼金睛和直言不讳。
“可是,如果真的还没在一起,你们之间到底是什么关系?难道你就没有想过?”许方莫说到这里,抿了抿唇,剩下的话欲言又止。
这个话题,在姜知南的心里是也如沉重的石头,压得他无法忽视横在他与薄舒之间的那个巨大过错。
一个,完完全全出乎他意料的过错。
难得许方莫是唯一知道他这秘密的人,藏了许久的心里话终于脱口而出:“那晚上,你记不记得,我是真的喝醉了吧?”
许方莫挑了挑眉。这听着像是在说,之前那一晚,是姜知南酒后生了乱子。
没想到自己的朋友居然说出这么不负责的借口,许方莫也牙酸地皱起眉。
他以一种极其嫌弃的姿态向后仰着头,“哥们儿,你没事吧,这种话你没对薄舒说过吧?”
要是说出口,没准薄舒能直接暴打姜知南送进医院。
姜知南自然也知道这话不能说,“这倒没有,我不敢。”
他哪里是不敢提喝醉的事情,根本就是连那晚上的事情都完全不敢回忆或者提起。
听到这,许方莫才松了口气。幸好自己这朋友还没蠢到这地步。
“其实,我到现在都不确定,那天晚上我到底有没有喝醉。”姜知南叹出一口气,揉着眉心。
许方莫咂舌:“你应该清楚得很,男人喝醉之后起不来。”
姜知南垂下头,“就是因为清楚,多半是半醉的状态吧,我想不起来是怎么开始的,但之后我又有那么一点意识……所以,顺其自然了……”
每听一个字,许方莫的眼睛都瞪得更大一分:“太渣了,你让我缓缓。”
好一个顺其自然,好一个意识不清。
若是姜知南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会在什么交友软件上约的人,他才会觉得见怪不怪。
可是,要知道以前的姜知南可是妥妥的纯爱战士,哪里会做出这种事情,他甚至说都不会说。
许方莫深吸一口气:“所以呢,你对人家薄舒到底什么态度?这还要继续做朋友啊,谁家朋友这么受委屈?”
“……”姜知南的头又低了好几分。
“对了,你分不清你自己是不是清醒的,那你还记得薄舒是不是自愿的吗?”
姜知南的表情更古怪了,“我觉得他不是自愿的。”
但薄舒的反应太平淡,像是只是抓到了姜知南的小辫子一样,开玩笑常有,但认真的责骂和商量却没有。
姜知南意识到这一点,通通把这归结于薄舒的善良和要强。也或许,大概薄舒是不想承认他自己莫名其妙和其他男人睡了吧。
“无论如何,做错的都是我。”姜知南一直坚持这个看法,毕竟1和0的区别就摆在那里,这几天身上都是伤的人不是他,而是可怜的薄舒。
许方莫拍了拍大腿:“那你纠结什么,木已成舟。喜欢人家就去追,不喜欢人家就补偿,要打要骂都随薄舒开心,这不难吧兄弟?”
可事情哪里有那么简单。
姜知南抽抽嘴角,叶坷带给他的心理阴影都还没过去,更何况,万一他活不久了……
姜知南无奈感叹:“喜不喜欢的,我是真没想过。”
许方莫想了想,也点点头:“也是,说不准薄舒也看不上你。莫名其妙被你赖上,他才是亏大发了。”
“但是,不喜欢一个人,身体却愿意和人上床……男人啊,果然是可怕的玩意儿……”
许方莫最后一句长叹,一直响在姜知南的耳边。
姜知南坐在车上,手搭载方向盘上,来回点着指头。
“喜欢……”
其实,他从来没问过,薄舒是否单身、以及是不是喜欢同性。
这些问题,他总找不到合适的时候问出口。
于是干脆全盘当作薄舒是被他完完全全强迫,这样也就能叠加在一起补偿,用他最大的心力去补偿。
可是,看完薄逾的那份资料后,这些问题的答案其实已经找到了。
一直单身,从未谈过恋爱。
高中时期,在薄家的一次宴席上,被薄逾“无意间”捅破性取向的秘密,自此搬出薄家一人独居,直到如今。
明明知道了对方大抵可能是喜欢男人的,至少事情没有那么坏,但姜知南也一点没有感到轻松。因为他发现,就算愧疚得以减轻,可对薄舒的心疼却越发沉重。
以及,薄逾的话他依旧不愿轻信。毕竟他不认识薄逾,只认识薄舒,而且只和薄舒是朋友。
他想了一整晚,睡不着,后来又干脆起来连夜赶完创业计划书。
到现在,他才终于想明白一件事。
无论如何,这一次是他欠薄舒的。
所以,他自己的想法不重要,重要的只是薄舒怎么想。
这样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