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果然没有人再刁难他。
望着厅中摆得满满当当的聘礼,云笙不禁暗暗盘算起自己要备上多少嫁妆才不算失礼。
婚事定下后,太子的赏赐很快就抬到了徐府。
望着那一箱箱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紫英和紫月纷纷露出了艳羡的目光。
“太子说了,枇杷姑娘出嫁那日,他会亲自来府上观礼,到时候还会送上一笔丰厚的嫁妆。”
来送礼的公公笑吟吟地看向枇杷,接了徐彦的赏钱后恭恭敬敬地转身而去。
婚期定在了三月中旬,满打满算也就半个月的时间。云笙忙里忙外地给她置办着嫁妆,欢欢喜喜地将她嫁了出去。
成婚的那一日,太子果然出现在了徐府,一同来的还有许久没见的华阳公主。
紫月搀扶着枇杷走到前厅时,枇杷忽然含泪跪在了云笙面前。
“大喜的日子不兴哭,快些起来!”云笙亲自上前将她扶起,眼底满是怜爱。
“往后我和三爷就是你的娘家人,若是是陆府受了委屈,一定要让人回来告诉我。”
枇杷喉头一酸,哽咽得说不出话来,只能含泪点头。
此时,陆祈已经来到了厅中。见他亲自来迎,太子满意地勾了勾唇。
“往后好好照顾她,莫要让人欺负了孤的义妹。”
“殿下放心,微臣定会护她周全。”
他牵着枇杷的手,朝着太子盈盈一拜,待喜婆替她重新蒙上盖头,这才弯腰将她抱上了花轿。
花轿沿着春明街绕了一大圈,喜庆的锣鼓敲了一路,待鞭炮声炸响,迎亲的队伍才又欢欢喜喜地将花轿抬回了陆府。
陆祈如愿娶回了枇杷,可云笙的心里却涌起了一股难言的失落。
见她耷拉着眼皮,一副怅然若失的模样,徐彦揉了揉她的发顶,戏谑笑道:“舍不得了?”
“嗯。”云笙郁郁答着,眼底满是怅惋,“我们自小就在一块,好的就跟亲姐妹似的。”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如今她有了归宿你该为她高兴才是。”徐彦笑着揽住她的肩膀,温声劝慰道,“眼下她就住在隔壁,你若是想她了,随时都能过去。”
迎着他温润的目光,云笙唇角一牵,挤出一抹勉强的笑,眼底却仍残留着一股惆怅。
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她仍是提不起劲来。徐彦好说歹说,才哄着她吃了一碗饭。
紫英来收拾碗筷时,韩平从门外走了进来。
“三爷,侯府递了消息来,说是二爷回来了。”
徐彦听得一愣,片刻后眸光微阖,淡声问道:“什么时候回来的?”
“今日一早进城的,约莫半个时辰前回的侯府。”
“可知他为何回来?”
“说是为了三姑娘的生辰。”见徐彦问及缘由,韩平将管事的说辞如实道来。
再有几日就是徐蓉的生辰,如今她亲事未定,章氏又卧病不起,二哥是该回来一趟。
见徐彦若有所思的抿着唇,云笙忧心地追问道:“瑾夫人是不是也回来了?”
韩平眸光一闪,似是有些意外,却还是恭敬地答道:“是,瑾夫人也跟着一块回来了。”
闻言,云笙面色一紧,眼底闪过一抹忧思。
姚瑾一回来,徐溪怕是不肯再回侯府了。亲哥哥缺席了自己的及笄宴,徐蓉定然会觉得遗憾吧。
一想到会和姚瑾再碰面,她心中就莫名有些忧虑。
“我知道了,你去和管事说一声,晚些时候我和夫人回去一趟。”
沉默片刻,徐彦平静地给出了答复。
“是,属下明白了。”韩平应声退下后,徐彦转头看向了满脸忧色的云笙。
“在担心姚瑾?”
望着他洞察一切的清明眼神,云笙缓缓点头。
“我也说不上来,总觉得她一回来就发生些什么事。”
将她的忧愁看在眼里,徐彦温声宽慰道:“徐溪已经被她逼走了,咱们又搬出了侯府,她不会有加害你的机会。”
“嗯”,云笙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心底的忧虑却始终无法消除。
午后,他们在院子里晒了会儿太阳,直到申时才动身去侯府。
马车停在侯府门外时,日头已经开始西移。管事毕恭毕敬地迎上前来,陪着他们一路走到了松鹤院。
才踏入院门,他们就听到了老夫人欢喜的笑声。
徐彦眉心一动,心中不免生出了几分疑惑。
二哥回来一趟,竟能哄得母亲如此高兴?
颂莲正拎着茶壶掀帘而出,撞见徐彦和云笙后,顿时恭敬地屈膝行礼。
“三爷,三夫人。”
听到这一声叫唤,屋内的笑声戛然而止。
云笙心头一紧,拢在袖中的手不由得捏紧了指节。
看出了她的不自在,徐彦隔着衣袖紧紧地包住了她的手,温声道:“走吧。”
接收到他鼓励的眼神,云笙唇角一勾,露出了一抹勉强的笑,硬着头皮和他一道走了进去。
主屋内,老夫人正慈眉善目地望着姚瑾,眼中早无往日的嫌恶,反而充斥着缕缕温情。
“母亲。”徐彦和云笙并肩而入,异口同声地唤了一句。
“嗯。”老夫人不咸不淡地应着,眸光疏离地扫了一眼云笙,很快又转到了姚瑾身上。
“路上车马劳顿,你有孕在身不宜来回折腾,等蓉丫头的亲事定下,你就留在府里养胎吧。”
老夫人的话无异于平地惊雷,震得云笙心口一颤,诧异地抬起了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