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的暖阳透过雕花窗棂,细碎地洒在大堂的青砖地上,光影斑驳。
众人进了屋子后,一路无言,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前的宁静,唯有脚步声在空旷的回廊里回响,声声叩人心弦。
待踏入大堂,雕花的梁柱、高悬的匾额,还有那摆放规整的檀木桌椅,无不散发着一种威严庄重之感,却也衬得此刻屋内的气氛愈发凝重。
何沈星大步流星地走到大堂正中,他身着一袭玄色锦袍,衣袂随风而动,腰间的玉佩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那玉佩通透碧绿,仿若凝聚了春日里所有的生机,是他身份地位的象征,此刻却似也透着几分冷意。
他清了清嗓子,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此次赈灾途中,实是凶险万分。我率着人马行至一处偏远山村,那暴雨刚过,泥石流肆虐,整个村子都被掩埋了大半。”
说着,他微微皱眉,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忍,仿佛那凄惨的场景仍历历在目。
“就在众人忙着救援之时,我瞧见路边一个女子,衣衫褴褛,满面尘土,却难掩楚楚风姿,她便是婉婉。”
何沈星说着,眼神不自觉地飘向身旁的赵婉婉,目光瞬间柔和下来,犹如春日暖阳化雪,满是宠溺。
赵婉婉垂首站在一旁,身着月白色罗裙,裙角处绣着几枝淡雅的梅花,外披一件浅粉色的披风,微风轻轻拂动,衣袂飘飘,宛如仙子下凡。
此刻的赵婉婉的长发如瀑布般柔顺地垂落在身后,仅用一根丝带简单束起,几缕发丝俏皮地垂落在脸颊两侧,更添几分灵动。
听到何沈星提及自己,她微微抬头,脸颊染上一抹红晕,双眸恰似一泓秋水,盈盈望向何沈星,眼中满是羞怯与爱慕。
“我见她孤身一人,又受了伤,实在不忍,便将她救下。”何沈星顿了顿,继续说道,“谁料,在相处过程中,我们竟一见钟情。”
这话一出,大堂内一片哗然。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一见钟情!
婆母白依依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嘴唇微微颤抖,重复那句“一见钟情”。
白依依似乎是坐不稳了,整个人就像是失去了力气,又或者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打了一下,白依依下意识地伸手扶住身旁的椅背,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仿佛那是她此刻唯一的支撑。
她身着一袭深紫色的锦缎长袍,领口与袖口镶着精致的银线花纹,平日里那端庄秀丽的模样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眼中满是震惊与愤怒,死死地盯着何沈星,似是想从他脸上找出这只是一场玩笑的证据。
何沈星仿若未闻众人的反应,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中,又接着说:“后来,赈灾事务繁重,我日夜操劳,终是累倒了。”
他微微仰头,深吸一口气,像是在平复那段艰难日子带来的疲惫。“是婉婉,她衣不解带地照顾我,直至我痊愈。”
此时,赵婉婉适时地抬起手,轻轻擦拭了一下眼角并不存在的泪花,那柔弱的姿态让人忍不住心生怜惜。
“而如今,婉婉已有了我的骨肉。”何沈星的声音微微颤抖,透着几分欣喜与愧疚,他转头望向白依依,眼神中带着一丝祈求,“所以,我必须娶她。”
白依依听到这话,只觉五雷轰顶,肺都要气炸了。
她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陷掌心,硬生生地忍下了即将脱口而出的怒骂。她深知自己出身小门小户,能嫁入何家,过上这荣华富贵的日子,全靠丈夫的宠爱与提携。
如今,丈夫功名在身,又身有功勋,在这府上乃至整个城中,都是说一不二的人物,她哪里得罪得起。她的目光在何沈星与赵婉婉之间游移,心中恨意汹涌,却又无可奈何。
她心中暗自盘算,以往遇到诸般棘手之事,只要使个眼色,那孝顺听话的儿媳妇柳如烟便会挺身而出,帮她挡下风头。
到时候,不管事情结果如何,错处总归是儿媳的,自己只需在一旁装装贤惠,便能轻松化解危机,既不得罪丈夫,又能维持自己的体面,还能解决自己的问题。
想到这儿,她悄悄瞥向柳如烟,眼神中满是暗示。
柳如烟站在一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
她今日身着一袭浅蓝色的长裙,裙摆处绣着细碎的繁星图案,外罩一件素白色的短袄,简约而不失大方。一头乌黑的长发梳成利落的发髻,插着一支木质雕花簪,面容白皙,眼眸灵动,透着几分聪慧与倔强。
此刻,她垂首敛目,仿若未察觉白依依的暗示,心中却暗自吐槽这白依依真是没有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