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浪费时间。”谢印下意识的又拿出佛珠，“回营！”

听到大将军下令，他们即使再不甘，也只好依命而行。不少人走过清添的尸首时，还给他还给他补了几刀，冲他的尸首撒气，说一句“晦气”。

四周终是静了下来，他的尸体和沙场军的，鬼军的躺在一起。

乱鸦惊起，嘈乱地飞来，又乍然远去。

游魂飘荡，幽火冥光。

这些战士的鬼魂因为无处掩埋，就成了怨魂，专门弑杀活人。

某个山谷中，清添的残魂正在被一众早已已经失了神智的怨灵纠缠。

一道若有若无的红线游过，却让那些怨灵感到莫大的害怕，纷纷慌不择路地逃走了。

清添睁开眼，第一眼就看到了淡笑着伫立在他面前的龚锦。

他的笑与谢印的有很大不同，谢印的笑中多少带着些恭维，更有笑里藏刀的感觉，而眼前这个人则只是单纯的善意。

不对！

“你……怎么能看见我？”清添谨慎得问道。

“可能因为我也是什么不人不鬼的道士吧。”龚锦伸出手把他拉起来，回答道。

清添却不信他的话，刚刚的怨灵都已没有意识了，却还如此怕他，估计来头不小，但此刻他也不想深究，不过既然对方有这样的本事，他倒还有一事相求

龚锦才准备走，后面的人就“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他匪夷所思的转过头，问道：“你干什么，行这么大礼感谢我？”

“大人既通鬼神，不知能否帮我一个忙？”

龚锦挑了挑眉，等待他说出后文。

“我有一位重要之人，也成了战场亡灵，大人若是见到他有难，能否帮他？”

“举手之劳自然可以，不过你既是这北漠人，那我问你，这仗怎么打了这么久？”

清添愣了一下，叹息道：“贼子作乱，民不聊生，只怕还会有更多人遭受无妄之灾。“

他说到这里，仿佛突然想到了什么，慌忙对龚锦说：“大人不知能否行死而复生之术？”

“这里面门道深，我还没那个道行。”

“那……能借命吗？”

龚锦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你借命做什么？”

“大人不必管这些，他日我借命归来，定会百倍感谢。”

他目光坚毅，盯地龚锦有些不自在。

龚锦其实在北漠呆了这么些日子，也多少听到了些战乱传闻，看到清添如此坚定，便说：“好。”

他的红线游荡到清添身边，龚锦指着它说道说到：“跟它讲清楚你要借多久，借来干什么，它要是觉得可以，自然会借给你的。”

“所求为何？”一个渺远的声音响起，但又仿佛就在清添身侧。

“借命而生，屠杀叛贼。”

“何时归还？”

“事成之日，以我的魂灵相抵。”

大地猛地一颤，红光掠过，带走了他。

龚锦站在原地，有些讶异，千百年来，他是第一个成功在那红线手上借到命的人。

在他完全消失的最后一刻，他说道：“鄙人刘益，谢过大人萍水救命之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