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汽弥漫在这小小屋子,四人的欢声笑语,落在窗外的树梢,振落了积雪,给它带来了一丝冬日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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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欢的鱼羹,一经推出,便受到了清风楼里许多老顾客的喜欢。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姜欢的鱼羹成为了清风楼的又一招牌。姜欢也因此办的更加忙碌。
白师傅趁此机会,教授姜欢更多的知识,有心的磨练她。
积雪融化,气温上升,姜欢在清风楼已呆了半月有余。
这日刚好是三月初一,掌柜的来酒楼盘账,方瑞也在堂上忙碌。
一如那日的情形,这两人一进来,方瑞就认出来了。
他忙走上前去招待。
“两位公子,你们又来了,快请进,快请进。”
方瑞热情地带着两人来到雅座,递过菜单。
“不知两位公子要吃些什么?”
沈毅答道:“这几日听说你们酒楼出了一道鱼羹,吃过的人都说不错。那就来碗鱼羹吧。”
方瑞一听,满是激动,“那可赶巧了,这鱼羹与两位公子很是有缘啊。”撂下这句话,他赶紧跑到后厨,将这消息告诉姜欢。
他走进去,先是大声的说一句,“姜姑娘,有客官要一碗鱼羹。”过后,又过来,小声说了一句,“要鱼羹的客官就是上次救你的那位公子。”
姜欢一愣,过了一会,才想起是谁。那日她昏迷中确实感觉到一个男人,曾过来给她诊治过。
她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我过会亲自送过去。”
方瑞转达完毕,就又去忙了。
姜欢做完鱼羹,亲自端着鱼羹来到前面。她扫了一眼大堂,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窗边雅座的两人。
只因两人穿着不俗。清风楼虽说也有一些富商或是士子举人吃饭,可远没有这两人的气度。
她快步走过去,将鱼羹放在两人桌前。
“客官,你们的鱼羹好了。”
沈毅听到声音,他起头看着站在眼前的女子,见来人是那日的女子,他笑着起身。
“看娘子的气色,病已是大愈了。”
他的声音一出,姜欢便知哪日给自己诊治的就是此人。
“托公子的福,已是好了。这是儿做的鱼羹,作为当日的谢礼,今日这鱼羹儿请了。”
沈毅看着眼前女子,笑容明媚,自信张扬。便知她是不拘小节,且有恩必报,是个有情有义的人,他也不再跟她客气,
“那就多谢娘子款待。”
“那两位公子先吃吧,儿先去忙了。”
“好,娘子去忙吧。”
姜欢和他聊完,就回到了后厨忙去了。
沈毅看着走远的身影,这才扭头看着坐在他对面,一直未开口说话的某人。
此人仪容俊爽,坐在那里如行玉山上,光彩照人。又身着苍蓝色锦袍,一身冷峻,脸上又无甚表情,更显冷清。
沈毅看他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一脸无奈。
“当时可是你让我去的,如今再见,怎么一句话都不说。”
裴泽楷这才正眼看他。
“如今灾情严重,我们是来办正事的。”言外之意,救了姜欢,也不过是顺手之事。
沈毅无语看着他。
“你真是无趣,我就不该跟你出来。”说着盛一碗鱼羹,“跑这么远的地方,连个好吃的吃食都没有,还整日看着你这张冰块脸,真是受罪。”
说罢,便尝了一口鱼羹,眼睛一亮,他自离京后,就没吃过如此味美的菜。
好不容易吃到,他就两手不停,一只手不停地舀着吃着,另一只手则护着,不让裴泽楷惦记。
裴泽楷凯看着他的狼吞虎咽样子,脸上的终于有了表情,满脸的嫌弃看着他。
“离开京城,你就成这副德行了,礼仪也都吞到肚子里了。”
沈毅没空回他,只待鱼羹吃完,他才坐正身子。
他反驳道:“这鱼羹在京城也难吃到,没想到在这小小的宣州,竞有如此美味佳肴。真是太好了,以后就有口福了。”
说着,他看着裴泽楷摇头晃脑,“人身在世,最好不过就是吃喝玩乐,如今我跟着你来宣州,直到现在我才觉得舒服。”
裴泽楷:“吃完了没,吃完了就走吧。一会你还要去府衙呢。”说罢,就起身离开。
沈毅着急忙慌放下一块银子,也跟着离开了。
“唉唉,等等我,我一会不去不行吗?”
一道冷冷声音,斩荆截铁道:“不行。”
知州府
两人一到知州府。
知州陈士诚带着通判刘志平,站在府衙大门前迎接。
“下官没想到小公爷和裴少爷会今日到,实在招待不周啊!”说着偷看了一眼两人,见他们一脸平静,他才接着说道:“下官之前得到消息,说是五日之前到,可是等了几日,都没消息,我等招待不周,还望小公爷和裴公子见谅。”
旁边的刘通判也陪着笑脸。
“小公爷和裴公子远道而来,定是累坏了吧,快进来先休息一番。”
“对,对,先休息,落塌的房子都已打扫妥当,随时都能过去。”
两人一唱一和的拥着两人。
沈毅挺直腰背,端着架子,一点都看不出在酒楼那副狼吞虎咽的样子。看着他们两人谄媚的样子,一脸不耐。
“好了,别说了,先进去吧。”说着,就进了府衙。裴泽凯跟在后面,陈知州和刘通判落在后面,面面相觑,心惊胆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