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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到了让人发笑的地步了,事件完全无法解决」
雷斯垂德抱着腿,在肮脏的地板上抱团坐着[1]。
以红发会事件为契机与福尔摩斯割袍断义以来,他的搜查情况可谓暗礁四伏。尽管过去勘察事件往往叮的一下就想到了,现在脑子里却一丁点头绪都憋不出来。就在歪头疑问着「真奇怪啊」「到低谷了吗」的时候,犯罪搜查部的宿敌们——阿瑟尔尼·琼斯、布雷兹特里特、斯坦莱·霍普金斯[2]——接连不断地取得成果。
由此一来,信心越来越少,工作也越来越来越不顺利。
没有一个其他刑警来安慰的。对于之前雷斯垂德华丽的活跃,他们在心底也感到发怵吧。直到一年前还被尊称为警视总监[3],如今每月在总监室被使唤被呵斥都是家常便饭,被从犯罪搜查部放逐也是时间的问题了。
并且上周,曾大肆报道过福尔摩斯的迷失的每日纪事报[4],报纸上也印着「雷斯垂德警部,迷失方向」的消息。一切都不能称心如意的雷斯垂德警部,最近几天,一直在木屋町附近借酒消愁。
「这样啊。你也不容易啊」
夏洛克·福尔摩斯认真地说。
可是由我看来,雷斯垂德陷入低谷的原因相当明显。
迄今为止他能作为京都警视厅(苏格兰场)的王牌,解决了数不清的疑难案件,都是因为有福尔摩斯恰当的建议。也就是说他和我一样,既是身为豪华客船「福尔摩斯号」的船员,也同福尔摩斯一并沉没。
虽然说雷斯垂德自身对此毫无自觉也值得震惊,更加令我震惊的是福尔摩斯竟会坦率地同情雷斯垂德。历经一年之久的低谷中的苦闷,使他对处于同样困境下的人滋生了同志爱一样的东西吧。
福尔摩斯温柔地拍着雷斯垂德的背。
「雷斯垂德,先别趴在地上了」
「您能宽恕我这样的烂虫子吗,福尔摩斯先生」
「如果说烂虫子的话那我也是烂虫子了。行了。过去的事就都过去吧」
福尔摩斯拉着雷斯垂德的胳膊站起来,拂去额头上粘着的高营养价值的土,擦掉脸上的泪水鼻涕,坐在了同一席桌上。雷斯垂德一边喝着啤酒,一边说「简直就像是在漆黑无光的迷宫中迷路一样啊」。
「已经完全没有自信了。明明一年前不管干什么都那么顺畅的……。被搜查部的同事们嘲笑,被世间所非难,被妻女失望。这样还不如把我贬到大原[5]的乡村,天天追查偷羊小偷还要好的多。想要跑到毫无人烟的地方隐居。干脆变成田野里开着的紫罗兰好了」
「你的心情我非常理解,雷斯垂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