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内本就是几个年事已高的老家伙苦苦支撑,再加上弟子众多,谁成想,那位忽得就瞎了,疯疯癫癫,好几次强行调动内力,却接连伤了几位长老,出事了,也没人帮着兜底,我看呐,天心门算是悬了。”
与顾天衡一别数十日,如今再听到他的下场,温律一时也有些恍惚,眼见身旁二人又要有鼻子有眼地开始描述顾天衡的惨状,耳畔却忽的一声响,身旁的众人便再次安静了下来,安裳鲤却遗憾地叹了口气。
温律察觉到了,笑着问道: “怎么了安兄,这消息很贵么?”
“够咱买十张人皮面具。”
……
真够贵的。
“早知道就先确认一下他的惨状,然后提前送进天行观了。”
“晚了,世人皆知就不值钱了。”
二人小声嘀咕着,丝毫不觉宋婠皖已来到身侧,猛一抬头时,她正戴一轻纱,艳红的衣衫上还挂着铃铛,眉眼弯弯,近年来到越发神秘了。
“不知二位是说些什么,竟这般有趣。”
“没什么没什么。”温律笑着挥挥手,又忽的一手握住了她的胳膊,做足了登徒子的模样,“不过宋姑娘可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呐。”
“您这就说笑了。”
宋婠皖心间一跳,疑虑窦生,温律只觉得喉间阵阵发痒,忽的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紧接着,浑身上下密密麻麻的痒意便传了过来,裹挟着难以言明的刺痛感,温律索性便不再隐忍,大大咧咧地叫了起来。
“你这毒妇!对我做了什么?还不快把解药拿来?!”
见他如此,安裳鲤立马摇头表了衷心。
“什么宋姑娘,我可不认识她,不过萍水相逢罢了。”
宋婠皖身上带着点莫名其妙的傲劲儿,只是笑,并不答话,又施施然向前走去,可心中的不安更甚,她有些蔑视的扫视下方。
一群无名之辈,有什么值得她不安的。
“辛苦各位千里迢迢赶来,今年药王谷的药和毒,可都是独一份。”
又是冗长的场面话,宋婠皖越说下去,心底的惧意更甚,身上潜藏的数只蛊虫都瑟瑟发起抖来,让她几乎有了转身逃开的念头。
可这世上,又有什么能奈何她的蛊毒?
这样想着,宋婠皖又放下心来,面上浮现点笑意,挥手间,地上便密密麻麻涌出了一层毒虫:黑的、红的,各式各样,数不清有多少颜色,长得也是各不相同。
正当它们要聚合在一起时,宋婠皖却满身冷汗,地上的毒虫忽然散开,席面上猛然响起一阵惊叫,男男女女全都不顾仪态踩到桌上,几个不会武功的富商更是吓破了胆,药王谷精心准备数月的宴席此时正乱作一团,连温律敷衍的喊痛声都被盖住。
“各位莫怕!”
宋婠皖忽觉不对,忙大喊一声,又要再次运功,可却只觉得身上的各处穴位痛得鲜明,魂魄如离体般恍惚,浑身上下的皮肤像是要破裂般,尤其自的己这张最在乎的皮囊,几乎像是要被人强行剥离般痛苦。
“怎么回事……”
宋婠皖再次运功,陌生的痛感瞬间加剧,灼烧感如影随形般袭来,面纱落下,那张艳丽的脸上的表情几乎目眦欲裂。
宋婠皖瞧着眼前一片乱相,茫然片刻,又实在痛得受不住了,狠狠砸在地上,正这时,一张黄符打着旋儿飞到眼前,又飞快地消失不见。
“是她!!贾……贾……”
宋婠皖忽的崩溃起来,声嘶力竭地尖叫一声。
“那贱人怎么会还活着……不,不对,哪有什么符蛊之术……那贱人不过……沽名钓誉……!”
席间热闹非凡,她失魂落魄跌坐一侧,竟全然没看见匆忙赶来的各位长老和温律他们匆忙离席的背影。
“想来长老们定要封锁消息,那这回我们瞧见的,可就是独一份了。“
“这次,咱俩的人皮面具怕是够买十五张了。”
安裳鲤无奈道:“面具是够了,这些人接二连三的出事,后面的任务怕是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