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就要去街心舞剑,这衣服自然是非洗不可,白箐珩面上的笑意几乎要挂不住,也只好点了点头,又被安裳鲤强拽着坐下。
“江南不愧出美人啊,兄台保养得这般好,敢问兄台今年多大岁数?”
一句话,再次戳中了白箐珩的逆鳞,这下他索性便懒得装了,低头无声嘀咕了句什么,又咬牙切齿地应了。
“年岁什么的,实在是虚无缥缈的东西。”
“也是也是。”
安裳鲤倒着酒,温律也晕晕乎乎赔笑着,足足聊了有一刻钟,温律忽的生了气,一锤桌子,大喊了声。
“怎么衣服还没洗完,来人呐,我要亲自去催!”
这番丢人的举动再次激得白箐珩的额角青筋微跳,几乎转身就要走,却再次被安裳鲤拉住。
“兄台你别介意,我这兄弟呀,是个傻的,他…呃…”安裳鲤回想起了温律刚刚的样子,下一秒便立马编好了借口:“呃…为情所困,一喝点酒就不知道自己姓甚名谁了。”说罢,又不好意思地笑笑,从袖口取出了个青绿色的小瓶子来,“这是我兄弟二人之前辗转到彩南时在药王谷所购的珍品,最是美容养颜啊。”
几句话,便再次留住了欲走的白箐珩。
温律却不管那么多,一路走到了洗衣房,二话不说便推开了小二,两手往盆里一放,有模有样地揉搓两下,又在身后几个天水山庄弟子的注视下一扬手,泼出水来,小二和弟子们便下意识地闭眼,温律指尖微动,一张黄符落尽水里,立马了无踪迹。
“算了算了,不好玩,咱们回去吧。”
待他们睁开眼时,温律又挥挥手,兴致缺缺地回头,被两位天行官的弟子搀扶着回了桌前。
“张兄,既然你弟弟回来了,那我们就走了。”
刚才打探的时候,安裳鲤只说了自己姓张,但白箐珩竟然记住了。
他假笑了一下,也不等安裳鲤说话,便再也忍受不了了,提剑便走,温律这时也打了个哈欠,又拿了个干净的杯子,为自己满满添了一杯。
“三十多岁的人了,还涂脂抹粉做些少年样子,当真可笑。”
安裳鲤摇摇头,率先开口,又见温律这样,心里也明白,好容易闲下来了,他当然要想想自己的好师弟。
“倒也不枉我们换了好几副面具打探他的行踪。”
温律笑着开口,却再次往杯里添了新酒。
“对了,你瞧见他刚刚骂咱什么了吗?”
安裳鲤对自己时时转换的身份适应的很快,一路走来,见了完全不同于天行观的景色,眉目间也多了几分鲜衣怒马的少年气。
“**”
“什么?”
温律捏着酒杯抬头,不出意料地瞧见了安裳鲤惊愕的神色。
“没听清吗?”
“**”
……
在一片寂静声之中,安裳鲤扶了扶额
“在下从未听过如此恶毒的词汇。”
“所以这次的痣蛊符很适合他。”
当然,拿着所谓“养颜圣品”的白公子自然不知,好容易回了宗门,憋了一路的嘴总算是如愿张开。
“两个蠢货,喝个酒还能喝到别人衣服上,三岁小孩吗?还是从小有娘生没娘养没人教他们怎么拿杯子?”
“还敢洗我的衣裳?衣袖上一根金线能抵的过他十辈子!”
一阵的谩骂过后,白箐珩却还是不如意的又添了一句:
“真是猖狂,什么人都能进酒楼了,掌柜的放这两只老鼠进来前没闻到他们身上的穷酸味吗?”
……
白箐珩骂的爽快,将佩剑和那“养颜圣品”往桌上一放,刚转过头来,要问门口那二位弟子讨口茶喝,却见他二人如同见了鬼似的,猛然睁大双眼,支支吾吾的着话,眼睛死死盯着他。
“师……师哥……你的脸”
“什么?”
白箐珩看着茫然地伸出手去,抚向了自己的脸。
“我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