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想买我的马吗?”
官话出乎意料的标准。
温律作揖,开口道:“前辈,是我。”
“不用叫我前辈,我叫南辙鸣渊,道北一路陪我走到这里,担了那么多箱的聘礼,我也舍不得把它卖掉。”
事实上根本没有钱买的温律也只好无奈地苦笑了声,但这匹马实在是在他看来最好的了,他只能尽力争取。
“前辈,您尽管提要求,如果有我能做到的,不论是什么,我都愿意。”
他只是淡淡地摇了摇头,言谈之间倒很是优雅。
“我这次来本来是给我的未婚妻任娅送聘礼的,小伙子,可我现在人已经到了,地方也找到了,临时住所也找到了,已经没有什么可帮助的了。”
“那我们可以换么?”
忽得,安裳鲤来了一句,又从包里取出块留影石来。
“我记得你,或者说你的名字,你之前来过天行观,虽然不知道你究竟交换了什么,但我记得留影石里有你。”
留影石三个字似乎极大地刺激到了他,果然,下一秒,他就站起身来,满脸凝重地接过,几番确认后才认真地点了点头。
“是我的,里面有我和任娅幼时的影像。”
他沉思了片刻,之后便猛地抬头,像是做了决定:“对草原人来说,马是最忠实的伙伴,我不能把道北换给你,但可以借给你几天。”
温律的眼神瞬间亮起,忙不迭对着他鞠了一躬,只是那马还不甚在意似的,摆摆尾巴,对着温律又是一个响鼻。
“道北的性子很傲。”南辙鸣渊见此,笑着开了口,“烈马,就要用烈的方式来训。”
温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试探的问道: “我要先去和它说说话么?”
“不,你要驯服他。”
南辙鸣渊摇摇头,把道北牵出马厩,带着温律他们几步走出民宿,前方恰是黄沙飞扬的大道,他拽了下温律的衣袖,忽得高喊一声。
“上马!”
温律不疑有他,飞快上了马背,他却微笑一瞬,对着道北的屁股狠狠一拍。
“祝你好运。”
下一秒,道北便一边啼叫一边飞速奔跑起来,漫天的黄沙飞舞,温律几乎要看不清眼前的道路,只得紧紧拽住缰绳,死命拉扯。
“吁!道北,停下!吁!”
可□□的骏马非但不停,甚至有愈演愈烈的趋势,缰绳上滴滴答答落下些红色液体,温律这时才发现自己一双手早被道北拉得血肉模糊。
“道北,听话,听话好吗?”
温律改了策略,不停的喊着它的名字,企图能让它理智片刻,可惜毫无用处。
驯马的技巧在温律脑子里来回盘旋,温律十八般武艺几乎全都用上了,可眼见道北都要跑出文马邦的地界,却还没有减速的想法,电光石火之间,他忽得想到那句。
“烈马,就要用烈马的方式来驯。”
温律一瞬间福至心灵,坐直了腰,狠狠咬了咬牙,双腿一夹马腹,大喝一声。
“驾!”
左右也是如此,倒不如狠狠赌一把。
直到此时,温律才发觉了些妙处,四周的风景飞速转换,道北依旧不知疲倦似的,一路奔驰,黄沙擦过脸颊,有粗粝的痛感,但更多的,还是策马奔驰的爽快。
温律来不及感叹,便夹紧马腹,也不在意手上的伤痕,猛地一拉缰绳,它的前蹄便高高扬起,竟真的回头,一路策马,呼啸的风吹着头发,
眼见那民宿离得近了,温律瞅准时机,死死拽了缰绳。
“吁!”
几人正呆立在原地,眼见道北离的越来越近,本都下意识想要躲避,可它却在众人面前堪堪停住,示威似的抬了抬蹄子。
“好了。”南辙鸣渊见众人惊疑不定的神色,忍不住一笑,从温律手里接过了带血的缰绳:“他会带给你胜利的。”
“多谢前辈。”
直到这时,温律才警觉手中的痛楚,微微发颤着举起手来作了个揖,回到旅馆,亦是一夜好梦。
至于骅骧原,实在太过惹眼了些,二人早上牵了马,一路问询,不过半个时辰,便到了地点,又写了信息,这才终于上了赛场,四周数不清的快马个个神采奕奕,主人或是高大或是清瘦,总之,也都意气风发。
至此,比赛才即将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