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过得浑浑噩噩,她回到了之前的状态,有时候一整天水米不进,有时候发了疯似的暴饮暴食。
之前宋南伊问过林疏雨是做什么工作的,其实她没有固定的工作。
她大学期间时常接一些兼职的画画约稿,毕了业很幸运地签了一家杂志社。
她一直给那家杂志社画插画、封面,偶尔画些约稿和手绘,有时也会把自己的油画挂到网上卖,收入不算低。
前段时间杂志社在计划出一则儿童漫画,跟林疏雨商量,想让她当画手之一,被她拒绝了。
不仅如此,她还跟房东商量好了下个月退房,而且把所有东西都整理好了,该买的买、该送人的送人。
所以宋南伊才会看到空空如也的屋子。
——
宋南伊忙了大半个月,把手头的案子全都处理好了,给整理材料的整理材料,该交接的交接,然后一次性把这几年的假期都申请了下来,足足申请了一个半月。
团队里的人个个说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披星戴月、鞠躬尽瘁、废寝忘食、全年无休的宋律也开始要求休假了。
“南伊,你休假是不是要去结婚呐?”
宋南伊:“有这个想法。”
大家都笑了起来,好奇地上前问询。
“你去相亲啦?”
“什么时候能吃喜糖啊?”
“对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坐什么工作,帅不帅?”
宋南伊微微一笑,一句‘不告诉你们’把所有人怼了回去。
她像那天一样,一出门就直奔机场,到林疏雨那里的时候天空微微发暗,她像每一个下了班匆匆回家的上班族,步履飞快地去见思念了很久的人。
打开门的那一瞬间,整个屋子黑得想深不见底的洞穴,仿佛被浓重的夜色吞噬,空气里透着沉闷,让人无端地感到压抑。
宋南伊以为林疏雨不在家,啪的一声把灯打开,然后走了进去。
没想到林疏雨就坐在客厅里,抱着腿把自己蜷缩成小小的一团。
宋南伊心下一悸,把手里的东西都丢在地上,过去把人紧紧抱在怀里。
宋南伊轻轻把脸颊蹭在林疏雨的发顶上,眼底的心疼快要溢出来。
“林疏雨,我之前问你过得好不好,”宋南伊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你说你不告诉我。你……你,是不是过得不好,所以才不告诉我?”
几句轻轻的话语在寂静的夜里落在空荡荡的房间里,掷地有声。
林疏雨没说话,紧紧地搂着她的腰,把脸深深埋进了她的怀里。
——
早晨,两个人在同一张床上醒来。林疏雨睁眼的时候都有点懵懵的,压根反应不过来。
然后她就给了搂着她的宋南伊一巴掌。
宋南伊早就醒了,一直没动,就想等林疏雨自己睡够了自然醒。
没想到等来的就是一巴掌。
宋南伊委屈地捂着自己的脸。
林疏雨觉得还不够,又来了一巴掌。
宋南伊就委屈巴巴地两只手捂着脸。
“你是真的?”
宋南伊:“用完我之后就翻脸不认人啊……”
林疏雨愣了一下,思绪慢慢回笼。然后她就觉得有点尴尬了。
“呃……”
宋南伊默默看了她半晌,林疏雨搓搓胳膊又摸摸头,撩撩裤脚又整整被子,一副很忙的样子。
“起床吧……”
宋南伊没动。
“等下去吃早餐……”
宋南伊还是没动。
所以她那两巴掌白挨了?
“林疏雨,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一个没有责任心的人。”
林疏雨握着被子的手僵了僵。
宋南伊丢下这句话让人寒心的话就起身去洗漱了。
林疏雨留在原地进行自我反思。
——
十点钟,林疏雨带着宋南伊坐在了一家早餐店里。
林疏雨:“想吃点什么?”
宋南伊瞄了她一眼,手里一下一下地玩着筷子外面那层塑料袋。
“包子?”
“豆浆?”
“糯米饭?”
“粥?”
“汤粉?”
“肠粉?”
都没得到回应,林疏雨啪的一声把菜单放下。
宋南伊手指停了下来,心虚地又瞄了林疏雨一眼。
她差点以为林疏雨哄着哄着把自己给哄生气了。
早知道就不这么端着了。
“对不起嘛。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林疏雨两根手指揪着宋南伊的衣摆扯了扯。
在家里的时候她就已经跟着宋南伊道了很多次歉,走哪跟哪,宋南伊就是不肯理她,而且多次含沙射影、指桑骂槐,说自己讨厌没有责任心的人。
宋南伊马上见好即收,问:“你吃什么?”
“糯米饭?”林疏雨说着,“再来碗咸豆浆。”
“跟你一样。”
林疏雨应该是饿了,老板把碗一端上来她就埋头吃了起来,宋南伊则慢腾腾地搅着豆浆,看了林疏雨好多眼。
她很少坐在早餐店里吃早餐,大多数时候是不吃,或者匆匆买个包子带到工作室吃。
现在坐在这熙熙攘攘的早餐店,低下头是热气腾腾的食物,抬头就能看到思念的人,幸福感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