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阿娇归宁自是归的长公主家。张骞多少知晓点岳母与岳父之间的恩怨,略问了一嘴是否两处都要过去,得了妻子一个白眼,以及毫不犹豫地拽着自己来了长公主这里。
到了之后才发现,两位妻兄都在,除了堂邑侯这位岳父,人几乎都是齐的。
看到了张骞脸上闪过的惊讶,馆陶长公主难得耐心解释了一下,“是我唤大郎,二郎过来的。至于君侯...有事要忙,不用管他。你们也不必再单独跑一次他那里。”
实际,馆陶长公主在犹豫中还是令前去请人的淇玉一起请堂邑侯过来公主邸这边等女儿女婿一起归宁。
堂邑侯不知是真有要事处理,还是对女儿女婿归宁去馆陶长公主那里不满找的借口,总之,人未有过来。
馆陶长公主闻听此事,冷笑道:“再有何事,能有外嫁的女儿归宁重要吗?不过是未将阿娇放在心上,为自己的不愿来找借口罢了。不用理会他,他不来才好,免得坏了心情。”
或许早已想到此种结果,也或许真如馆陶长公主所说,堂邑侯来了反而令她觉得不美,倒是没有抓着此事生气。
尤其是见到女儿女婿,女儿脸上满足又舒畅的笑容,那些个无关紧要之事更是不值一提了。
当然了,女儿脸上表现出来的是一回事,馆陶长公主还是找着机会私下问了问,两人的相处,那方面是否和谐......
直将陈阿娇问的都羞涩了,别扭的唤了声“阿母”,才终止了问询。
只最后交代道:“你年岁也不小了,早点生个孩子吧,不论男女,我也且放心了。”
馆陶长公主未留他们太长时候,午宴后便让他们离去了。
陈阿娇还略显不满,“您就如此不愿见我,日头尚高挂头顶就赶我们走。”
馆陶长公主习惯性地抬手欲拍她,想到她已经嫁人,生生忍住了,说道:“是让你早些回去侍奉舅姑,阿母这里你随时都能来,可张家亲戚那边不日就要离开长安回祖地,该趁着这些时日多相处才是。”
陈阿娇这才不说话了。
张家众人是在三日后离开的,张骞倒是想家人多留一段时间,毕竟山高水长,无论是他携妻子回去探亲,还是家人再来长安,都极为不便,能多相处些时候自是好的。
张家祖父倒是比孙子看的开,“你已娶妻,我们无甚可担忧的,你也不必忧心我们,先前如何我们现在仍是如何,一切顺其自然,知足常乐。倒是你,用心为陛下效忠,侍奉长公主殿下当如侍奉我与你父母,待翁主两心同一,家宅自宁。我能交代给你的,便只有这些。你向来稳重懂事,该是不用我们操心。若真有事,便寄家书来。行了,回吧,我们这便走了......”
见张氏祖父将话交代的差不多了,张父便未再多言,只张母说了句,“好好与翁主相处,保重”,便上了马车。
车队很快动了起来,缓慢且有序地向前驶去。
见张骞满眼不舍的久久看着前方,陈阿娇难得有耐心地陪在一旁,甚至小声地说了一句,“还有我呢。”
下一刻就听得低低的笑声,“多谢翁主的宽慰。”
陈阿娇红了脸,“呆子,我可什么都未说,你定是听错了。我要回去了,你若是想继续站在这里便站吧。”
张骞忙道:“自是与翁主一起回去。”
两人却未直接回自己的新居,而是先去了馆陶长公主那里。自然是陈阿娇吩咐的,美其名曰顺道,蹭了一顿糕点才回自己的家。
馆陶长公主虽同青娘抱怨,“送个人还能回来一趟,可真是......孤都不知该说她什么才好。”
其实内心还是很高兴的,甚至更加觉得这门亲事结的不坏,至少能时常见到女儿,知晓女儿的状况。
然而这种想法在陈阿娇隔三岔五回来后,有了变化。
“哪个外嫁女如你一般,归宁归的如此勤?这也幸好是你的郎君厚道,不计较,否则......你何来的如此悠闲。”
陈阿娇一点也不在意道:“我的郎君当然是顶好的,他才不会拘着我去何处,就是怕会打扰到你。我跟他说不必担心,阿母欢迎我还来不及,如何会嫌我。”
馆陶长公主没好气道:“你看我像是不嫌你吗?”
陈阿娇当没听见,继续扒案几上的栗子吃。
就在此时,青娘来报,说是张郎君下值来接翁主归家了。
陈阿娇立刻放下栗子,边令侍女端水净手,边说道:“今日似乎晚了点,阿母,我这便跟他回去了。明日......”
还未说完,即被馆陶长公主打断,“明日不许再来”。
在张骞进来拜见时,馆陶长公主特意点了他一下,“你啊,尽惯着她了,也该对她发发脾气才是,她一个外嫁女,总往娘家跑,能不为外人说嘴,于你面子上也不好。”
张骞恭谨地回道:“小婿并不在意旁人说什么,惟愿翁主欢心便是。只是有一点忧心,怕会烦扰到岳母您。”
见张骞是真的不在意,且如此包容长女,馆陶长公主如何不欢喜,“你能为阿娇着想至此,孤承你的情。也就是亲生女儿,孤才如此说,她这样几乎天天在孤面前晃,孤也的确挺烦她的。你们有空闲,不如抓紧要个孩子。这半个月就别过来了。”
张骞和陈阿娇听到要孩子,同时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