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大半天后,言赋继续爬起来工作,王山山让她多休息一会,可言赋根本躺不住,她得趁这个时间整理一下最近的病历。
言赋一直都知道,她是那种习惯于沉浸在某一件事情中的人,哪天突然闲下来,就完全不知道剩下的时间该怎么过,在波士顿念书的时候,大家的课余生活一个赛一个丰富,看电影,聚会,野餐等等,开始的时候,言赋也被邀请过,但她一直拒绝,因为她觉得自己不配,霍骁然为了她失去手指,她凭什么在一个谁都不认识他的地方活得那么开心。
后来大家就默认她不会参加,久而久之言赋的生活中就只剩学习一件事情,言赋不敢停下来,因为停下来时会特别想霍骁然,可他又不在身边,那种从回忆中拔出来,却发现他不在的孤独感,简直会将她掩埋吞噬。
就这样,她的生活恢复了正常。
周末早上,赶上言赋生理期。
实在没什么劲儿,言赋一个人躺在家里,肚子里揣着个黑色暖手宝,抱着笔记本电脑躺在床上写论文。
写着写着,肚子越来越疼,言赋决定煮一点红糖姜水喝,她走到厨房,拿出一个小锅,切了几段姜片,再放入三五颗红枣。
她平时吃饭几乎都在医院解决,邢思雨呢压根就不会做,两人都很少用厨房,这些东西能找全也是难得。
给小锅里填好水,将燃气灶打着,转身又回到床上继续查资料写论文。
片刻后。
敲门声响起。
言赋爬起来开门。
门外站着霍骁然,言赋头有些大,他又穿着睡衣。
“你在做饭?”
“没有啊,煮一点东西喝!”言赋鼻间飘过老姜的味道,难道这味道影响他睡觉了?
“什么东西?确定喝了不会过敏?”
言赋:“放心吧,我就只对牛奶过敏。”
“行,那给我也来一碗。”
言赋:“?”
“那是我用来……”
“用来暖胃的呗,这点知识我还是懂的。”霍骁然推开门走进去:“我最近脾胃也有点不太好。”
言赋:“行吧,你不嫌弃就好。”
霍骁然进来先去厨房,他揭开锅盖,往里面看了一眼,略带嫌弃地说:“就这?”
言赋也凑过去看,红糖块已经完全融化,释放出浓郁的甜香气,与生姜的辛辣味混合在一起,就是正常的红糖姜水。
“这不是挺成功的吗?”
“我的意思是,你就这么点原料能熬出什么有营养的东西。”
霍骁然嫌弃道:“还有这锅,是拿来炒菜的吧,别到时候煮出来一股韭菜鸡蛋味儿!”
言赋:“……”
“这已经很不错了,起码能起到心理上的作用。”
霍骁然倚着灶台打趣她,“您一个留学归来的西医,怎么还搞唯心主义那一套。”
害怕粘在锅底,言赋拿着长柄勺来回搅几下汤汁。
姜黄色的生姜片在热水中翻滚,发出“嘶嘶”的声音,汤汁已经熬成了诱人的深褐色。
“我呢!只要对我有用,什么都信。”
看着煮得也差不多了,言赋从橱柜里拿出来两个碗,各自放上勺子。
她拿过防烫手套准备把锅端起来,却被霍骁然抢先了一步。
“还是我来吧,您这手可金贵着呢。”
霍骁然只给自己倒了一点点,他端起碗,舀起一勺送进嘴里。
言赋还没喝,用余光偷偷观察他的反应。
只见霍骁然眉头瞬间紧锁,五官都皱在一起。
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吐出那难以忍受的味道,脸色也由白转红。
活像一张被抓皱了的纸。
下一秒,他随手拿过旁边的杯子,倒了杯白开水,含了一大口将嘴里的味道压下去。
言赋观看全过程“不小心”笑出了声,霍骁然目光幽幽地看过来,“合着我成了给您试毒的。”
被抓包,言赋马上摇头,把碗端在嘴边,“我也喝!”
“行了,你别喝了,我……”
霍骁然扣着手去拿言赋手里的碗,言赋刚好端起来要喝。
很凑巧,言赋低头,嘴唇落到了霍骁然的手上。
两个人皆是一愣。
就像同时被按了暂停键。
言赋大闹瞬间宕机。
大脑里有个声音疯狂喊叫。
我!
亲!
他的手了!
脑海中炸开无数烟花。
言赋的脸颊两侧迅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红晕,心跳如擂鼓。
我完蛋了!
这怎么跟霍骁然解释啊!
霍骁然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带着点湿润的唇落在手背上那一刻,霍骁然全身像是过电一般。
心跳瞬间加速,仿佛要从胸膛里跳出来。
被亲的那只手微微发麻,让他有一种痒意,这样的时刻,曾经也出现过一次。
但奈何他脸皮厚啊!
死的他都敢说成活的。
霍骁然开始了表演,用几句话就将自己牢牢立在“受害者”的位置。
“你想对我做什么?”霍骁然拿开她手里的碗,顺便蹦出几步远。
还一脸警惕地看着她,“该不会……你在里面加了那种,男人喝了就把控不住自己的药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