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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chapter7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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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骁然抬头看她。

她真的漂亮到极致。

明眸皓齿。

一袭浅蓝色基调的复古长裙,精美的手工刺绣花在光影交错下呈现出丰富的层次感,她走起路来,灵动又优雅。

头发被悉数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和修长的脖颈,鬓角那里簪了几朵清丽的小白花,平添娇俏。

她笑得两边脸蛋染上酡红,在这样的徐徐夜风中,她的一个点头,一个眼神都让他。

难以自控。

他在内心祈祷,老天爷啊,让我永远永远,守护这样的笑容吧。

半晌,霍骁然闲闲道:“您多虑了,我只是蹲下系个鞋带而已。”

言赋低头一看,他修长的手指正拽着两条鞋带。

她这才注意到,霍骁然是穿着运动鞋和她跳舞的。

真的是。

好尴尬!

“咳,”言赋决定尿遁,“那个,我要去趟洗手间。”

说完,不等他回答,言赋提着裙子,快速开溜。

从厕所出来,言赋站在洗手台前,打开水龙头洗手。

无意间抬眼。

从镜子中,她看到了牛贵平的脸。

他戴着一顶淡黄色的假发,不远不近地站在墙边,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她。

言赋心下一紧。

她想拿出手机求助,可是手抖得厉害,“啪”一声,手机掉在了白色的瓷砖地上。

这时,牛贵平一步一步逼近,言赋只能扶着洗手池的边缘,一步步后退。

牛贵平走到她的手机旁边,蹲下,将手机慢慢捡起来。

“你别动了,”言赋喊了一声,“你再过来,我就要喊人了。”

牛贵平还真不往前走了,他说,“你别怕,我是来和你告别的。”

他的语气也变了,不是前几次那种令人害怕的威胁,不知为何,言赋觉得像是将死之人最后的话。

说完,他将言赋的手机又放回原地,然后转身离开。

言赋捡起手机,拔腿就往外跑,“霍骁然,霍骁然?”

她猛然被一个男人撞上,或者说她撞上了别人,东摇西晃,那人说对不起,言赋来不及听他的道歉,更多人奇怪地看着她,直到她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

“言言,我在这里。”

“你还好吗?”言赋抓着霍骁然检查,“你看到了牛贵平了吗?”

“你看到他了?”霍骁然按住她抖个不停的肩膀。

“他刚才就在厕所那里,扮成女人的样子,他说什么来和我告别……你说他又想干什么?”言赋有些语无伦次,却又不能不说。

“没事儿不怕啊,他不敢把我们怎么样。”霍骁然能做的,只有抱住她。

缓了一会儿,言赋闷闷出声,她的眼神又变回了以前那种木然空洞。

“你说,会不会刚才是我的幻觉?”

“应该不是!”霍骁然冷静分析道。

今天早上,霍骁然还去找宋勤了解情况,宋勤说言赋最近的治疗很不错,几乎不会再有极端的症状出现。

“刚才的事情,你先别告诉我家里人,我不想他们担心。”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也要答应我,今天晚上哪里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

“不开心也要告诉我。”

“嗯!”言赋心不在焉地点头。

回到家,躺在床上,言赋还是忍不住回想起厕所那一幕。

和以前相比,言赋害怕的更多了,以前只有霍骁然,现在她有了家人。

他们在明,牛贵平在暗,一旦他发起疯,言赋根本不敢想后面会发生什么。

这时,霍骁然发来微信。

【身体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言赋:【没有,我就是睡不着。】

霍骁然:【那我来找你。】

言赋:【现在吗?这么晚了。】

黑暗的房间里,突然亮起一束光,是从玻璃窗外照射进来的。

言赋起身,走到窗户边,拉开厚重的帘子,打开窗户。

看到了楼下站着的霍骁然。

言赋捞起被子里的手机,飞快在屏幕打下几个字。

【我现在就出去。】

言赋打开衣柜,随便扯了件浅色薄外套,套在身上就轻手轻脚下了楼。

她下到一楼,从客厅出去,再穿过院子,打开大门的开关,刚一出去,就落入熟悉的怀抱。

“这么晚你怎么来了?”

“我也睡不着啊。”

霍骁然又把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穿到言赋身上,“既然睡不着,那就陪我看看月亮吧!”

“看月亮?”

言赋这段时间看了好多电视剧,嘴边不合时宜地冒出一句台词。

“你和她看雪看月亮,看了一整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霍骁然笑,自然接上,“以后,我只和你看雪看月亮,谈整整的一夜,从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

说完,两个人一对视,在月光下,都笑出了声。

霍骁然牵起她的手,拉着她来到车前,“我都准备好了,咱们就坐在这里面看。”

眼前,是一辆玫瑰灰粉色的敞篷车。

“你还有这样的车?”

霍骁然:“找熊达借的,咱们以后也买一辆,专门开出去看雪看月亮。”

“来,坐进去试试,”霍骁然拉开车门,扶着言赋坐进去。

夏夜的月亮,亮极了,圆圆的,温柔撒下一地光辉。

“你说,牛贵平他……”

霍骁然打断她,“言言,如此浪漫的时刻,不要提不好的事情。”

“我向你保证,等我们看完月亮,你回去好好睡一觉,所有的事情都会结束。”

“那你会毫发无损地回到我身边吗?”

“当然!”

言赋靠在霍骁然肩膀上,“霍骁然,我有话想对你说。”

“你还真要和我从谈诗词歌赋谈到人生哲学?”霍骁然打趣道。

“不,我要谈对你的亏欠,对你的喜欢!”

霍骁然喉结滑动,吞了下口水,“你说,我在听。”

言赋:“和你表白确实是因为方博,但是我从来没有喜欢他。”

“我知道!”

这事儿,霍骁然从开始就知道,当时,言赋表白完之后,刘珂奇就帮他打听到了原委。

方博虽然在学校很混蛋,但是刘珂奇打听到,他和瘫痪的父亲相依为命,人很孝顺,有一口吃的都会拿回去给父亲吃,家里贫困,学校对他是免学费的。

为了让方博不再找言赋的麻烦,也为了让方博的日子过得好点,霍骁然每周都把自己的零花钱的一半给方博,方博也爽快地答应了。

事情进行地很顺利,直到言赋没有按照约定和他做同桌,直到言赋一次次说,讨厌他。

霍骁然那段日子过得日夜颠倒,经常请假,给方博钱的事情,被他忘在脑后。

然后他就被玻璃瓶弄断了手指。

伤好之后,家里不接受赔偿,坚决要求方博负刑事责任,霍骁然不想把言赋卷进来,面对家人,压根没提到言赋一个字。

霍骁然的父亲找到了方博的几个跟班,利益之下,他们愿意做证人,还有人说霍骁然已经受了方博很长时间的勒索。

这些事情,霍骁然开始都不知道,直到那一天。

方博知道自己免不了坐牢,但是他不服气兄弟出卖自己,就去揍那几个人。

霍骁然那天刚好碰上,了解清楚原委后,他说服家里人,这事儿就过去了。

有时候,他卑鄙地想,其实方博人还不错,至少因为他,言赋第一次走向了他。

言赋继续说:“可能,我喜欢上你,没有你喜欢上我早,但是,这么多年,我喜欢的人只有你。”

“嗯!”

“没能和你做同桌是因为,秦怡的妈妈她冒充你妈妈让我离你远一点。”

“我知道。”霍骁然低下头。

这件事儿,是去年秦怡从国外回来,她的母亲邵和芸攒了个饭局,目的是希望促成他和秦怡,那个时候,宣蕊还不知道言赋回来的事情,出于礼貌就去了一趟。

酒过三巡,邵和芸开始倾吐吐往事,她说,“宣蕊啊,小然现在这么优秀,你还得感谢我呢。”

宣蕊:“这话从何而来?”

“小然高二的时候,不是喜欢一个叫什么希儿的女孩,那个女孩就是仗着自己漂亮,想飞上枝头当凤凰。”

“我知道这事儿后,就冒充你,让那个孩子知难而退,否则,现在小然不知道被害成什么样。”

宣蕊气得拍桌子,“所以你自认为做了一件好事?”

回来后,宣蕊将这事儿告诉了霍骁然,她知道,自己儿子心里一直喜欢那个小姑娘。

言赋低垂着头:“她当时说,要是我继续缠着你,家里的什么你都得不到。”

她想和他坐同桌的。

特别想。

长这么大,对于所有的事情,言赋都抱着可有可无的态度,因为知道不属于自己,便不做徒劳之功。

可是,他说我们坐同桌吧,他的神情好认真,认真到,言赋有一种错觉,好像他问的是,我们结婚吧!那个时候,就算他真的那样问,言赋也会毫不犹豫地点头。

所以,她才使劲学,好让自己,有那个,被他选择的可能。

她多么想告诉他,等我们坐了同桌,你就不用总是隔着整个教室看我,我们会一起度过难捱的高考,我们会约定考同一所大学,很多年后,我们也会成为别人口中羡慕的那种,从同桌到夫妻。

那是她第一次,开始憧憬以后的日子,而不是过一天是一天,可到头来,终究,是美梦一场。

渐渐地,她开始认同刘丽的话,她就是天生贱命,要不然,怎么每一次,快要得到的时候,彻底失去呢。

“还有吗?”

“还有,那次你买了奶茶给我,当时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那些伤害你的话,可是我也控制不住自己。”

“现在看来,那个时候我就已经生病了,我看到你和其他女生有说有笑,我就控制不住自己。”

“对不起,我不该打掉那杯奶茶的!”

“所以你从来不喝奶茶?”

“嗯。”

“你为了我受伤,我没去看你,是因为秦怡说,你不想看到我,我不敢去。”

“对不起,我太懦弱了。”

“我知道你很疼,所以我就想办法陪你一起疼。”

“什么?”霍骁然心底升起很不好的预感。

言赋撩起宽松的裤管,“霍骁然,这些不是发病时割的,是我想提醒自己,别过得太好,别忘了自己欠你什么。”

“对不起!”

霍骁然用指尖去碰她腿上的刀痕,几乎没有好的地方,或者说好的地方又被新的覆盖。

“十指连心,我知道你当时肯定很疼,可是手和胳膊还得做手术,我就割在腿上了。”

有什么东西掉在她的小腿上,被月光晒得凉凉的。

是他的眼泪。

沉默了很久,他再度开口时,已是平静。

“言赋。”他叫她的名字。

“我原谅她了。”他的声音颤抖着,乞求着。

“所以,你也原谅言希儿吧!”

远山凝重,天山的星星很少,言赋终于释怀,她抬头看着夜空,望向那轮胖胖的满月。

她说。

“言希儿,我也原谅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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