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声,落在她耳里,算是解脱。
从此,她再也不是乔家的姑娘,他再也不是她亲爹。
“龙凤玉佩,成双成对。死丫头,还有一个飞龙玉佩在哪里?”
乔新荣握着尚且到手不久的凤凰玉佩,贪心白泰初手里的另一个玉佩。
他忍他算很久了。白泰初看他的眼神,仿佛就像看一个死人。
偏偏有人贪心不足,傻傻的上前挑衅他。
“我的玉佩,你也想要?”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
他家只养猪,又不是养马的,轮得到有人想骑在他们头上作威作福?
“那是我……”乔新荣惊慌无措的握着玉佩,也不顾断指的鲜血浸染了玉佩。
他的眼神像把钩子,恨不得把白泰初手里的玉佩也一并到手。
趋上前,白泰初没把他当成老丈人,抡起拳头,就打歪了乔新荣一侧脸。
“反正你与婉姐儿已经三击掌,算不得我未来的老丈人,这一拳是给她出气的。”
拎起他的衣襟,白泰初眼里满是怒火。
这么不堪一击的玩意儿,怎么好意思同他一样是男子。
说是畜生都怕侮辱了畜生。
“既然已经不是亲家了,不如我多说一句,你以后少出现在婉姐儿面前,不然我这拳头也不知会落下几回。”
“那……玉佩。”有了玉佩,他不怕找不到替他生子的女人。
女人只要媒婆多哄骗几句,不得乖乖点头,塞进花轿里,等着被他磋磨。
就像他先前早死的婆娘一样,温顺的像只绵羊。
这玉佩,他给他,怕他有命要,无命享受。白泰初终于明白阮知微为何要他与乔婉儿一人一个玉佩。
“我给你。”这催命的玩意儿,他可给他收好了。
白泰初亮出手里温润无暇的飞龙玉佩,故意在众人面前多晃了几下这个玉佩得有多值钱。
“你可要给我收好了。”他一字一顿皆是最后的善良。
只是有人向来听不进别人的好心建议,乔新荣当他是故意寒碜自己。
他抱着两个玉佩,当下也顾不得自己灰头土脸,乐颠颠就想要冲出人群,再去赌两把。
有了这两个玉佩,他又可以活的像个人了。
真是祖宗保佑啊,他马上就能过上好日子了。
等看热闹的人群退去,白昭昭想要搀扶起摇摇欲坠的乔婉儿,却发现她苍白的脸颊上,无声的落着泪。
“不值得的。”乔婉儿一遍遍的对着自己说,也只能对着自己说。
不值得的。
院里的枝头上,歇下了一只喜鹊,视为好事将近。
折腾了一天,白骡子筋疲力竭,来时就带了白昭昭与阮知微。
收工回家在即,他都不知要不要带回乔婉儿。
不曾想,乔婉儿说什么都不愿意同他回白家,宁愿待在武馆内,说是要代为照顾白泰初。
临走在即,他有心想要多问乔婉儿一些话,而她像是有难言之隐,闭口不想多谈。
“这一天天的,都是什么事?”他赶着板车,催着白昭昭与阮知微上车。
一路上几人沉默不语。
待到经过一家酒肆时,一个头上包着苍蓝色布巾,怀里正抱着一坛酒的妇人,原本正与身边的人说着话。
一听到板车碾过土地的声音,她下意识地抬头望向他们。
“是阿娘呀。”白昭昭与她对上视线,脸上扬起满满的笑意,朝着她招手道。
她没眼瞎,是她家那个傻女儿。舒海雪拍了拍身边妇人的肩膀,说着告别的话,转头朝着他们走来。
“那说定的事儿,你后天得来。”
妇人把竹篮子的几个梨子塞到舒海雪袖里,头也不抬地接着道:“别整天窝在家里头,有空来找我叙叙旧。”
“这不是家里事多,脱不开身。哎,这多了多了,乐巧,你留着带回去给沛若吃。”
舒海雪没法空出手制止她,无奈地笑了笑。
“我脱不开身,你就不会让沛若来我家找我。学个针线活,不是什么难事,我家那姑娘,就不是学这个的料。”
针眼大小的事儿,就不是自家姑娘会喜欢的,过于精细了,反而会令她烦躁。
知女莫如母,舒海雪也不想拿着这事去折磨白昭昭。
说的也是,她就没见过白昭昭安静片刻的样子。水乐巧一想起从母姓的自家姑娘,就心疼不已。
做人父母,她也是头一回。
少不得为自家姑娘担心受怕,怕她遇人不淑,怕她没一技傍身。
她懂舒海雪不愿磨灭白昭昭鲜活的性子,要她学会什么循规蹈矩的烂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