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快让让,我现在见着你,都觉得头疼。”白骡子一时口拙,不想再听她说些胡言乱语的话。
是个人听了,都得心梗。
他还想多活几年。
“你就闭上嘴,小嘴叭叭的,跟喝一罐毒液似的,到处乱喷。”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跟着这只公狐狸精,啥也没学会,就光学会了黑心肠,见人就怼。
不说就不说,白昭昭抿着唇,把一袋吃食塞到他怀中。
这时候,越是他人想要看热闹的时候,她阿爹越得挺起背脊,堂堂正正地做人。
布包里头的大概是馍馍之类的,白骡子把手搭在布包上,触之温热。
想要多说她几句的心一下子就止住了,他似乎不该再责怪她些什么。
至少比起她那个不知所谓的大哥,自家姑娘尤其显得贴心许多。
至少她的脑子比起他那个憨儿要好使的多,能分得清哪些人能惹,哪些人不能惹,不会头脑一发热,就蹲了班房。
“那我就出门去了,你在家中好生看着人点。”他嘱咐她几句,希望她能把这些话全部塞进耳朵里。
再不济,也有那只公狐狸在她身边看着点。
哪怕有人不知死活的非要跑上来闹事,也是留着给他当猴耍的事。
“岳父且宽心,我会留在家中。”阮知微笑了笑,笑的白骡子心底发毛。
“有朋自远方来,我自当会以礼相待。”他嘴角笑意更深了,至于是友是敌,全由他说了算。
那他的大礼估计没人消受的起,白骡子暗叹在心,这世道不好,做人不如做个畜。
清清白白地做人,不贪他人一丝一毫,只会被人笑话是个傻的。
“知微,那就指望着你守着她们,别让别人欺到白家头上。”直至今时今日,白骡子算是看开了,人活着,有太多的无可奈何,阮知微的手段再多,也不会对自家人使。
这种人,才能好好的护住自家姑娘。
等他出了家门,才发现家门口不知何时围了一圈看热闹的村民。
他当下气恼不已,咬牙切齿地扬起缰绳,这见鬼的热闹,还真是有人想凑上去来。
眼尖的望见门口乌泱泱的一群人,白昭昭不快地嘟着嘴,“平时也不见他们多喜欢我家,这时候了,倒是一大清早来看热闹。”
痛不在自身,哪有人会管受伤的人会有多难看,进而多难堪。阮知微拍了拍她的发顶,眸光扫了眼坐在家门对面的几个人影。
这是不打算走呢?
就坐在对门闲着啃瓜子,看着白家这一天会出什么事?
“昭昭,你去给岳母送点早点,昨晚闹了一整晚,想必她定累得慌。”他把竹扫搁在院角,向前几步合上院门,回头对着白昭昭说道。
“我等会儿出门有点事办。”他没有去说去做什么,甚至不曾说过他打算去见谁。
“那晌午时分,你会回来吃饭吗?”她比较在意中午要不要多煮一个人,下了锅的米就不能捞回了。
“那我赶赶?”他表面上勉为其难,实则很在意。
“还是别赶了,说不准等你回来,饭菜都凉了,我吃了倒不会出事,你就不一定了。”娇生惯养的世家子,有着金贵的肠胃。她一点也不拿他的性命开玩笑。
“你带点热食回来,别在外头吃些凉的,会伤胃。”她突然想起阮知微的钱袋子还在自己的身上,在衣襟内掏出个钱袋子,原本想直接抛给他。
又想起这人总是贪吃凉的,她抓了抓钱袋子,把袋子抓松了不少,嘟喃了几句,伸手往里掏。
这一摸可不得,她抓出不少金瓜子,一时有些呆住,过了片刻,她郑重其事的拉好钱袋子的系带。
“我给你收着这钱袋子,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挖出几串铜钱。”
她侧身从他手臂下钻过,拖着一个竹扫,打算去自家阿爹埋钱的桂花树下挖出他的私房钱。
瞧她多聪明,先下手为强。
哪怕他事后回来,发现树下没了私房钱,顶多打她一顿。
这一顿,她挨得不冤。
“还是不用了,我身上还有些银两。”一个钱袋子,他还不放在眼里,进了城,印章一盖,他多得是机会取点银两。
阮知微拉住白昭昭的袖子,看了看天色想着过会儿,他就能回来,温声道:“昭昭还是给我留饭吧。”
竹扫在地上就差画个圈了,白昭昭突然有些扭扭捏捏地,小声说了声,“你要记得早点回来。”
那是自然的。他拍了拍她的发顶,眸色深沉到可怕。
等他把一切料理清楚,就不会再有些不长眼的过来找白家的麻烦。